媒体时代的文学写作尽管越来越热闹,令人酣畅淋漓的阅读体验却渐渐奢侈得可遇不可求。及至读完南翔的中篇小说集《女人的葵花》,我的内心才即刻被一种舒畅愉悦而非平庸的快乐所填充。
概而揽之,《女人的葵花》中塑造的小说人物可谓包罗万象,既有政府官员和机关秘书,又有大学教师和火车司机;既有落寞的渔夫和痴情的女子,又有客居海外的华人和弄潮市场的商贾;更有除暴安良的狙击手和亡命天涯的囚徒……
整部小说集中,《铁壳船》与《沉默的袁江》侧重于对当前生态环境恶化的关注。以一个老渔夫为主人公的《铁壳船》,“在对经济社会日新月异造成环境退化的隐忧下,同时交织着对老渔夫肉体和精神层面的双重关注”。《沉默的袁江》同样将作品人物与社会环境乃至自然环境的忧虑融为一体,描摹出当下经济欠发达地区发展经济和保护生态之间的尴尬。
《我的秘书生涯》和《辞官记》俨然一幕新时代的官场现形记。前者刻画了一个心机勃发得令人咋舌的女人,在与市长秘书惊心动魄的潜在较量中,长袖善舞,其手段不禁令人掩卷浩叹;后者则不无荒诞地表达了另一种若隐若现的心理真实,荒唐的就任与辞官如同哈哈镜一般,折射出当今社会中现实与理想的错位。
《女人的葵花》和《人质》彰显出作者对于人性的探问与思辨。作者坦言,《女人的葵花》意欲在画面的不断更替之中,透视人物的命运轨迹。小说中,一个美丽的女人用漫坡的灿烂葵花,支撑起她对一个亡命罪犯全部的情感荣辱和精神期待。而《人质》中狙击手难以给绑架者致命一击,源自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背后掩映的无尽忧伤。在狙击手瞄准绑架者的枪口后面,蕴藉着浓烈而阴郁的人性化考量。
从此前的小说集《前尘》到如今的《女人的葵花》,我在细读之余不禁感慨:南翔执拗地认为,作家有责任或义务,将他们亲历的或一直在感受的生活,以尽可能生动的情节与灵动的细节表达出来。在他看来,好的文学作品需具备三大信息量:一是生活信息量,二是思想信息量,三是审美信息量。也许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女人的葵花》中的9部中篇小说,却在寻常之人事物件背后写出了人情的冷暖,生发了人性的关怀,在语言上和叙述中追求对寻常生活的智性表达,使之达到生活的广度、思想的深度和审美的高度。
(编辑:晓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