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0日晚,北京音乐厅。虽然天公不作美,冷雨淋漓,但音乐厅门前依然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中国国家交响乐团2010-2011音乐季中的一场有着特别意义的音乐会——中国朝鲜族作曲家获奖作品交响音乐会即将在这里拉开帷幕。这场由国家民委文化宣传司、中国文联国内联络部主办,中国朝鲜族音乐研究会和中国音协民族音乐委员会承办的交响音乐会是中国55个少数民族首次举办本民族作曲家的交响作品音乐会;而中国国家交响乐团的强大阵容演出少数民族作曲家的专场音乐会,则充分显示了盛世中华的民族大团结,举国咏唱和谐社会。
音乐厅观众席几近爆满,原全国政协副主席赵南起、原国家民委主任李德洙,中国音协名誉主席吴祖强、傅庚辰等,韩国音乐协会副理事长李钟一,中国朝鲜族音乐研究会副会长朴龙华等出席音乐会。
音乐会开场奏响交响序曲《庆典》,这部由崔义光创作的作品炽热且充满活力,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朝鲜族音乐气息和盛大的节日场面。国交在姜金一的指挥下奏得清新流畅,热烈欢快而不事张扬。
崔昌奎的冥想曲《白桦》由4个段落组成,创作手法简洁、织体丰富、旋律优美,短短9分钟的音乐内容丰富多彩,是一部雅俗共赏的佳作。
禹永一创作的管弦乐《节日》无疑是上半场音乐会最大的闪光点。这部作品采用了朝鲜族民歌《阿里郎》的音乐素材,但是始终没有听到对《阿里郎》移植照搬的低级运用。神采飞扬的包括朝鲜族乐器在内的打击乐的运用为作品增添了灵气。管乐器和弦乐在不同的调上演绎《阿里郎》的动机,其管乐声部的写作最为成功,将乐器的特性和作品的表现完美地结合,张弛得当。其中慢板乐段弦乐和管乐奏出极具朝鲜族风情的乐句,打击乐和弦乐拨弦的节奏风格鲜明、令人难忘。在此背景下的音乐自然是清新流畅、活力四射。我们要关注的是技术为音乐所要表现的内容服务,不是技术的堆砌,这样才可能出艺术精品。
音乐会下半场也精彩纷呈。尹明五的《交响音画单章》选自《交响音画——韵》,为其中的前半部分“柔中有刚”。这部作品创作于1998年,1999年在“韩国第二届创作音乐祝典——大型交响音乐作品作曲比赛”中获大奖。这是一部现代音乐作品,其现代的创作手法并非技法的罗列,而是紧紧地与其表现的“东方神韵”结合在一起。作品配器精细,结构严谨,其调动一系列的手法营造一派神秘的氛围、一方奇妙的天地。东方神韵的特质就是既不是完全横向的线条又非完全纵向的音列,而是一个“气场”,一个将横向、纵向揉为一体的结合体。作品通过对中国书画创作神韵及笔墨走向的领悟,通过交响乐的织体展示柔韧绵长的气韵和振聋发聩的“通透”,这种“通透”仿佛是无数级的泛音的生成,仿佛在现实感觉和第六感觉之间游走,乃现实中的气韵的升华。尹明五的作品不是空洞的,他的作品言之有物,有精神、有气质,这就是作品能够打动听众的根本。
张千一的《打歌》选自其交响组曲《云南随想》,作为中国当代最有影响力的作曲家之一,他的作品在音乐会上很受关注。张千一有着极高的音乐天赋,其对民族音乐的感知能力仿佛与生俱来。由于音乐会容量的限制,我们在音乐会上只听到这部作品的一个乐章,未能观其全貌,实在遗憾。我相信,《打歌》作为《云南随想》的一个乐章,张千一在谋篇布局上一定有周详的考虑。作品精心选择了佤族音乐的素材加以演绎,利用交响乐队的表现手法展现佤族人民生活篇章。先声夺人的打击乐与乐队演奏员的演唱“帮腔”,将我们带入佤族群众集会的场面。木管乐器奏起单声部的佤族音调,仿佛木叶的吟唱,简单原始的音调产生自人们的原始的劳作以及对神灵的崇拜,发自内心而丝毫不加雕琢。打击乐的运用烘托了神秘的氛围,音乐会现场异常寂静,只有木叶和来自天边的鼓的擂响。人们对佤族歌唱的渴望在聚集,张千一适时推出佤族的民歌,用整个弦乐组的齐奏,和前面的不时传来的二度、小二度形成大的反差,渐次地在此情绪中推向高潮,并戛然而止。
这部作品带给我们思考的是,民族音乐元素的运用手法。音乐会后听到听众将此作称之为“原生态交响乐”,很贴切。想到很多,如鲍元恺、关峡、黄安伦的作品中的民族音乐元素的使用等。
音乐会收官之作为安国敏的随想曲《我的故乡》,这部作品在音乐会上获得一致赞扬,其音乐充满真情实感。对自己故乡的爱是一种“大爱”,还有什么比对民族、国家、故乡的赞颂更加真实、更加富有深情?音乐会后,朴龙华先生激动地表示,这部作品可以到世界任何音乐殿堂去演奏,是当之无愧的雅俗共赏的佳作。
指挥家姜金一的精彩表现令人感动,他充满激情的演绎感染了国交的乐手和每一个听众。3个排练就率领国交奉献给大家如此精彩的音乐会,可见其功底扎实、才华横溢。
当然,音乐会上亮点很多,如小提琴家金辉的出色演奏、已故作曲家许元植1961年作品的创作激情、朴瑞星小提琴协奏曲《长白印象》的执着探索等等,构成了一场精彩纷呈的音乐会,留给我们久久的回想。希望国交今后给我们带来更多中国民族交响乐作品音乐会,祝愿中国民族交响乐涌现出更多佳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