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国家大剧院首部原创歌剧,《西施》日前刚刚结束的演出再一次引发人们对于歌剧的热情。编剧邹静之对于自己的这一次创作则尤为钟情:“我人生最大的失败就是没有成为一个在舞台上唱歌剧的人。既然唱不了歌剧,那我就干脆写歌剧让别人唱给我听吧。歌剧《西施》可以说是我的一部‘还愿之作’。”
记者:《西施》这一题材古今文人多有涉猎,但作为歌剧演出还是第一次,您是如何处理这一题材的?
邹静之:《西施》是我的第一部大歌剧作品,是国家大剧院给我的命题作文,刚接到这个任务时,有点不知所措,故事太家喻户晓了,我不能把别人知道的故事呈现出来。直到去了西施故里诸暨,看了浣江,后来去了西施博物馆、西施祠,看到墨子说的那句话,“西施之沉,其美也”,讲的是西施为什么沉在江里,是因为她的美貌。这句话一下让我特别兴奋,成为我写西施的钥匙。
虽然写西施的美貌,但我不想用爱情这一角度局限西施之美。剧中没有特别涉及西施个人的小爱,最大的中心是祖国的大爱。一个女子为了祖国,牺牲了自己的青春年华远赴他乡。对于西施的归宿,我在西施博物馆找到了3种说法,一个是跟范蠡泛舟离去;第二个是西施回到了故乡;还有一个就是西施被沉湖。我最后选择了悲剧的处理方式。我认为悲剧远比喜剧更震撼人心,悲剧更有力量,会生发善与爱。
记者:看过《西施》之后,感觉语言很华美,也有古意。
邹静之:我创作剧本要先找到一种和剧目本身完美契合的语言方式,这样就能一气呵成,特别顺畅地写就。而为了使《西施》在内容和表现形式上都充满东方的气质和高古的情怀,我也投入了巨大的心血,最终为《西施》创造了一种类似于新诗与散文的语言风格。带有散文诗的韵味,但用的意象是很高古的东西。有难度,但是上口,又不像是流行歌曲那样没有节奏、没有内在音韵的感觉。这种全新的语体使全剧散发出浓郁的诗意和深沉的浪漫,更随处弥漫着《诗经》的气质和影子,没有了西方歌剧中语言的隔阂,让人觉得更加亲切。
记者:您对于歌剧一直怀有一种难以释怀的情结,作为编剧去完成您心头的夙愿,有什么感受?
邹静之:我曾经学过10年声乐,最大的梦想是唱歌剧,成为一个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男高音,因为各种原因,我唱歌剧失败了,学习声乐带给我的痛苦超过了快乐,这是我人生最大的失败。
后来我去写诗歌,写影视剧,写舞台剧,现在又回到了歌剧,角色换了,我变成了迷恋写歌剧的人。1998年,我与作曲家郭文景合作创作了歌剧《夜宴》,这部歌剧曾在伦敦、阿姆斯特丹、纽约、巴黎、维也纳、柏林等地的世界知名歌剧院进行过演出。这次《西施》的创作我也非常享受,既然我成为不了站在舞台上唱歌的人,那就拿起笔来写,成为决定别人在舞台上唱什么的人。
记者:影视剧、舞台剧、歌剧,作为编剧您涉猎很广,对于当前的编剧现况,您怎么看?
邹静之:写电视剧是对我的写作方法的考验,是对一个人讲故事好坏的评判。让我高兴的是,一些原本不看电视剧的朋友冲着我的面子看了几集我做编剧的电视剧后,现在喜欢上了电视剧,我觉得应该有更多的优秀人才参与进来。而话剧是戏剧中最高级的门类,它与诗歌很接近。我想之所以自己能写话剧与我写诗的出身有关。
现在的电视剧、话剧题材缺少点新意,很多重复,当一个行业不断炒冷饭的时候,就证明这个行业不兴旺、保守,就会衰退。所以我特别鼓励原创的东西,原创又有新意的创作,那就是开先河的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