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30多年后的今天,书写改革开放、回顾那段筚路蓝缕前行过程的文艺作品却是屈指可数,《命运》是其中一部优秀之作,它激情贯注,塑造了改革先行者血肉丰满的形象。”4月25日,参加由深圳市委宣传部、深圳市广播电影电视集团、《文艺报》主办的电视剧《命运》暨现实题材电视剧研讨会的专家学者们认为,中国30多年来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世界刮目相看,富裕起来的中国人民享受改革开放带来的成果时,不应该忘记那段艰难的历程,电视剧应该直面现实,书写这段改革开放史。
书写刚刚结束或是正在行进中的历史,难度是不言而喻的。中国作协党组成员张胜友回忆,自己和《命运》的编剧陆天明同时接到邀请为深圳改革开放作传,只不过一个写的是纪录片一个写的是电视剧。张胜友撰稿的纪录片《风帆起珠江》已于2008年12月播出,而《命运》今年才得以播出,实在不易。陆天明也坦言,《命运》的创作历经4年,光是完成片就修改了2000多处。《命运》的成功是集体智慧的结晶,没有深圳市委的支持、没有千万深圳市民“顶着”他,这部作品没法成功,现在很多作家和导演都“躲着现实”走,是由很多现实的客观原因导致的,他坦言,应该要为创作者提供良好的生态环境。
创作直面现实的作品难,但是观众喜欢这种触碰现实中各种问题的电视剧作品。一部反映农村合作医疗问题的电视剧《静静的白桦林》在吉林掀起过收视的热潮,不少饭店改名为“白桦林饭店”,当地的农民合作医疗的参与率从原来的30%上升到了98%。中国文联荣誉委员、著名评论家仲呈祥说,这就是一部文艺作品介入现实干预现实的威力。来自深圳的文化学者胡野秋介绍说,中央八套在播出这部电视剧期间,深圳陷入了“《命运》场”,很多家庭都锁定了晚8点到10点档,此外,通过广场的大屏幕、地铁的移动电视、手机电视,人们都在收看《命运》,人们都在谈论《命运》,因为它直面了深圳的建城史,反映了深圳人的心灵史和思想史,给今天的人们以新的思考。仲呈祥在谈到创作现实题材文艺作品的难点时认为,难点与亮点是辩证的关系。“从《命运》这部作品里面,我们能总结出一个普遍规律,现实题材的文艺创作,包括电视剧创作在内,都会有难点。陆天明给我们留下的经验是直面难点,以他们的政治智慧和艺术才华,用审美方式超越这个难点,那么难点就变成了艺术表现的现实主义的亮点,如果大家都绕过难点,平安倒平安了,作品也就平庸了,也就没有了思想的光芒和穿透的力度,艺术家也就放弃了自己率先感悟现实和历史,并且以自己超前的一种意识去引领民族精神前进的神圣职责。”正如同鲁迅所说的,文艺家生来就是长着一副灵敏的眼睛,一对灵敏的耳朵,他要先看到、听到,然后用灵敏的脑子去想,最后用他的艺术作品,把感悟到的东西奉献给人民。中国视协理论研究室主任张德祥说:“我们今天的现实,已经与二三十年前不太一样,今天的现实对艺术家们提出新的要求,如何面对今天的现实,艺术家们应提出现实的问题,用艺术去撞击现实的问题,让观众感受到时代的新精神。”
不要绕开现实的矛盾,绕开矛盾,作品就会失去真实的力量。胡野秋在谈到观众对于反映现实的主旋律作品往往有逆反心理的原因时说,这类作品太“正确”了,过程正确、结果正确。《命运》恰恰从一个不太“正确”的视角切入,从边民逃港风潮写起,从我们国家命运的料峭寒冬写起,这是深圳特区建立的推动力,也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推动力。“如果电视剧从‘1979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南海边画了一个圈’写起,那片子可能会是另一番模样。”没有料峭寒冬,我们现在的“春天”就不会那么动人。《光明日报》总编室主任、评论家沈卫星说,我们今天享受着改革开放的巨大成果,但是也不要忘记我们在改革过程中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这个问题一直伴随、纠缠着改革过程的始终。《命运》没有回避这一点,上至政体、国体的争论和斗争,下到经济、环境、资本市场,包括社会风气、人文道德、价值取向等等,看后给人相当大的启示。
现实题材作品要重视人物的塑造,尤其是具有宏大视野的作品。《命运》塑造了一批改革推动者与参与者的形象,集中几代深圳领导者的特质成功塑造了宋梓南、余涛两位高级干部的形象。中国文联荣委、著名文艺评论家李准高度评价了宋梓南这一改革者的形象,认为这个人物血肉丰满、充满豪情,他的台词潜藏了哲理性的思考。此外,与其并列的还有另一条平民主线。《人民日报》文艺部主任、文艺评论家郭运德说,两条线一直并列发展,弥补了重大现实题材庞大现实的单一性,它有更多的色彩,因为它展示了变革时代,普通老百姓的成败得失,普通老百姓在大浪淘沙过程中,所经历的苦难和欢乐,随着时代的变迁、心理的变迁、生活的变迁,甚至某种意义上个人生活财富、个人生活积累整个的变化过程。
著名评论家曾庆瑞也主张越是重大题材,戏就越要往下沉,因为历史的创造者除了那些建立了显著功勋的英雄之外,也包含着默默为社会主义实现而献身的千千万万的普通工作者,甚至于包括投身构建和谐社会中的那些道德非常优秀的一般人,他们也在做贡献,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最深刻的程度上,直面现实,反映人性的真善美,没有什么比人性的真善美更能感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