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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5年4月23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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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尊清:源于生命深处的人文情怀
http://www.cflac.org.cn    2009-08-28    作者:北乔    来源:中国艺术报

    赵尊清 1954年出生于河南省遂平县,现为河南省美协会员、中国工笔画学会会员、河南省花鸟画研究会常务理事、河南省遂平县政协委员。其作品曾入选中国第二届花鸟画展览、亚亨杯全国绘画书法精品展、5·23全国美展、迎奥运全国中国画展、国际华人诗书画印艺术大展等。其作品多次在全国大展和河南省美展中荣获优秀奖、佳作奖、铜奖等,并入编《中国文化遗产年鉴》。

    在当代画家中,赵尊清无疑是特殊的。

    在乡村长大的他,从小喜欢绘画。因这份兴趣,他走上了业余创作之路。他的创作生活可谓相当单调:他不事张扬,极少参加各种活动,一门心思沉于学习和创作之中。三点一线,是他创作的全部过程:他时时处于生活的第一现场,感受生活,观察创作对象;到美术馆进图书馆,观摩古今中外的名家大作;在这两点之间,就是他踏踏实实、凝神屏气的创作实践。10多年前,他萌生了将创作重点置于画牛的念头,从此一发不可收。乡村生活滋养了他的生命,作为农民的他,对牛,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然而,为了画好牛,他仍然用了三四年的时间,专门与牛相处,以创作者的身份去体察牛的表情、动作和姿态,全方位全天候零距离地感觉牛的性情与日常生活,用心体悟,用笔写生。有时他会与某只牛对坐一两个小时,只为把牛的某个细节烂熟于心;他纸笔不离手,坚持天天写生,积累了数千幅写生稿。在创作的过程中,一旦有了疑虑,他会立刻回到牛的身边。经过充足的生活与艺术的双重储备之后,他开始创作工笔群牛图百米长卷。

    历时十年,几易其稿,而今,长121米、宽1.9米的巨幅工笔群牛图终于问世,并将于今年9月12日在中国国家画院美术馆与世人见面。中国美协主席刘大为评价此作品“其一造型准确,其二构图精妙,其三乡土气息浓郁”。这与其说是赵尊清创作生涯中的重要作品,还不如说是他在创作中找到了自己的情感支点所在。

    列夫·托尔斯泰曾说:“在自己心里唤起曾经一度体验过的感情,在唤起这种情感之后,用动作、线条、色彩、声音以及言词所表达的形象传达出这种感情,使别人也能体验到这同样的感情。”赵尊清的创作对象选中的是黄牛,更准确地说,是黄牛之于乡村生活的重要性,以及黄牛所体现的精神与乡村精神乃至中国传统文化要旨的息息相通深深打动了他。以黄牛为创作对象,通过黄牛来表达他的精神诉求和文化思考,是他生命的自然生发,是他情感的天然喷涌。百米长卷,318头牛,呈现了牛的一生,展示了牛的日常生活,是乡土文化的图像再现,是乡村精神的深情表达。画家熟悉生活,也在写实性地表现生活,但又没有满足于对乡村场景的真实再现,而在个性化的绘画语言中,深深融入了自己对于文化的感悟,上升到更为宏观的文化思考。与一般的画牛作品不同的是,赵尊清以工笔细腻描绘牛的神情与动作,进而直抵牛的内心世界。在作品里,牛是闲适的、拟人化的。值得我们关注的是,虽然他描绘的是日常生活中的牛,但偏偏没有劳动中的牛。我们只能从一些牛套着缰绳的图像中去体味牛的辛劳。我们相信,这是画家有意而为之的,他深知牛的辛苦,因而让牛像人一样享受阳光、享受乡村的美景、享受轻松的生活。

    在创作中,赵尊清坚守传统绘画审美精神的同时,又给传统绘画带来了许多鲜活而陌生的视觉和情感体验。他以大面积渲染替代古典的留白,让牛回到了具象的乡村现实场景之中。但他对于乡村现实场景的选择又极具寓意。撇开牛这一主体,长卷中几乎再现了乡村所有自然的场景,之所以说是自然的场景,是因为长卷中的场景只是土地河流、庄稼植物,并没有房屋等人类生活的人为产物。也就是说,牛处于自然的状态,生活在自然的世界里。与牛的灵动、鲜艳不同,乡村景物是小写意的,以清水玄墨为主,有幽远之感。清晰、艳丽的现实花草,明亮、灵动的庄稼河流,从我们的视线中隐去,我们进入了历史的深处,我们来到了记忆的领地。画家是以此表达自己的情感指向——现代文明提高了我们的生活质量,推动了人类文明进步,但与此同时,也极大地伤害了自然,拉大了人与自然的距离,一如那我们曾经相依为命的熟悉的乡村,已经渐渐离我们远去,留给我们的只是模糊的、苍远的形容。清人石涛说过:“用情笔墨之中,放怀笔墨之外。”赵尊清注重艺术语言与精神情感的互动生发,艺术成为他的人生之梦,在现实中追寻文化的背影,重建人类生存的自然之美。

    赵尊清有着乡村画家那份质朴与纯真,并将此与中国传统绘画精神进行了创造性的沟通,笔墨传统而又具现代性意识。他把源于生活的体验在创作中发挥到极致,把对创作的理想追求注于生命之中。他生活于乡村之中,但目光又跳出乡村,来到一个极为广阔的世界。他从乡村出发,从中国的传统文化出发,进而思索现代文明下的人类生存状态和精神取向。他生命内在的精神与牛所折射的精神是一致的,这让他的创作坚定而充满活力。他生活在乡村,内心却与世界相通,把生活过成了现实生活与文化生活的“双重生活”。他生于农家,从小生活清贫,向往富足美好的生活。可是,在他内心一直有一种焦虑,并随着现代文明的步伐愈加强烈。乡村大地上,已经很难见到牛的身影,牛进到了饲养场,那种在大自然中人与牛的亲密相处,已经成为回忆。乡村,也已经不再是灵气十足的乡村,现代文明在改造甚至可以说是在践踏有生命的土地。我们深知,人类的文明进步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也不可能为了自然而让人类生活回到原始状态,但人类离不开自然。那么,我们如何能尽最大限度地与自然亲近?如何在现代文明之下尽可能地与大自然拥抱?面对全球化,本土文化如何在发展中坚守,在坚守中发展?显然,赵尊清的思考是多层次的,有现实性的,但终极是指向人类的生存和发展。他以百米长卷,昭示他对于中国传统人文精神的崇敬。

    面对赵尊清这样的画家,让我们觉得有关画家类型的区分策略显得十分的苍白。他生于乡村,长于乡村,至今依然生活在乡村,他的创作都是些乡村题材,尤其是潜心画牛。可我们不能因此而界定他为农民画家,他具备很高的艺术和人文素养,其作品质朴而不粗糙,乡村气息浓郁醇厚而不失强烈的艺术质感,也就是说从作品的技法和呈现形式,我们无法将之与农民联系在一起,或者说,赵尊清的创作已经让我们需要对所谓的“农民画家”这一概念作出新的理解和认知。赵尊清的创作是业余的,似乎可以将他归入业余画家之列。然而,创作是他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十年来他潜心创作工笔群牛图,其用心之极,劳神之极,对于艺术的那份专注那份虔诚那份执着,让许多专业画家相较都为之逊色。观照他的创作实践,我们需要对专业画家和画家的专业性进行重新厘清。

    在赵尊清看来,十年倾心画牛,终成百米长卷,只是他艺术创作之路上的一个小小站点,是重新上路的起点。画牛,处于生活的第一现场,以情感与文化相生的笔墨,以乡村文化为思考的切入点,操守笔墨的传统,放眼绘画的实时创新,是他一生的追求。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他的创作必将会有更多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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