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在舞蹈中的使用可以起到从最浅显层面的装饰到最深层面的表现人物关系和作品主题的作用。编导们也会根据舞蹈的需要选择不同的道具,双人舞《咱爸咱妈》中使用的道具主要是竹棍。从头至尾两个演员始终没有离开竹棍,偶尔偏离竹棍很快就会回归,竹棍在两个演员的辗转造型中被赋予不同的含义,在不断强化的造型中,竹棍更是夫妻俩永结同心,一心为生活奔忙的一种情感的外化。分析竹棍在双人舞《咱爸咱妈》中的具体功能,我们可以看到,竹棍的特性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
首先就是道具的寓意。我们知道,没有被赋予意义的道具在造型中就是摆设装饰,这是最浅层的道具使用能力。真正要寻找的是,如何让道具融入到造型中,这种融入不是简单地把道具放在造型里,而是使道具在造型里产生一种投射作用,一旦道具进入,立即就被赋予一种新的意义,这种新的意义是和双人造型产生新的关系的一种投射。就像《咱爸咱妈》开头的造型,竹棍是双人造型的联系点,同时又交代了两人的特定关系。
其次是对典型环境的塑造。《咱爸咱妈》中的造境不是通过道具对生活环境做图解说明,竹棍在舞蹈中有自身更为深刻的意境说明。竹棍是联系两个人的纽带,有时作为支点,有时作为一种牵引,有时又成了劳动工具,有时像是生活的重担,有时又像是生活的救命草,两人抓住它拼命的去“生活”。在造型变换中,女演员在男演员身上的一个转体,时间转换到了他们白发苍苍的老年时期,蜷缩的上身,蹒跚的步伐勾画出他们的老年体态,女演员抓着竹棍的一端在前面走,苍老的男演员抓着竹棍的另一端蹒跚地挪。竹棍在这个舞蹈中可以说是一种引申意义上的造境,所塑造的环境就是两人互相搀扶走过的一生,这样一个大环境下的生活状态。借用别人的话就是“小舞蹈,大主题”。
再次就是竹棍对作品中情绪的渲染。开头的双人动作中,竹棍一直扛在两人的肩上,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生活的重担和压力。竖着的竹棍,两人从竹棍后向前探头这一动作不断出现,竹棍在这里像是一个临界点,从艰难的生活到美好生活的临界点,从苦闷的日子到新鲜世界的临界点,一种在生活重压下仍旧努力生活的朴实的劳动人民形象被刻画出来。在向前生活的过程中,两人有碰撞,有疲惫,但是竹棍始终是支撑他们生活的力量。两人在共同的生活目标中,始终不离不弃,即使是偶尔的偏离,又会很快地回到生活的主题中去。
最后也是最不容易做到的道具的功能就是对人物内心的刻画。道具在作品中是人物内心情绪的外延,通俗地说它已经和人物合为一体,是舞蹈作品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咱爸咱妈》中贯穿始终的就是竹棍架在两人肩上的这一看似简单的造型。如果说咱爸咱妈齐心协力生活的一生是作品的一条线,那么竹棍在这个作品中就是这一主题的外化。对竹棍的不离不弃,两人之间的不离不弃,通过竹棍体现出来的齐心协力,都在舞蹈动作中得到加强。编导从新的视角向我们阐释了对竹棍这一道具的理解和思考。缺失了竹棍,两个人物之间就缺少了一种牵引力,也就无法很好地诠释咱爸咱妈的相互扶持一生的生活状态。可以说,舞蹈作品的成功,很大一部分就是对竹棍运用的成功。
当然,道具不是舞蹈的全部。我们的正确理解应该是为了突出舞蹈中的人物和主题内容使用道具,让道具与动作语汇有机联系在一起,使道具为作品服务,而不是为了使用道具去摆弄道具,然后强加上某种内容和动机。在舞蹈编创过程中让道具有新的视觉、新的形态、新的解释和新的运用是舞蹈编导应该重视的问题。
(作者系云南艺术学院08级舞蹈编导方向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