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5年4月22日 星期二

 
“东方意韵”——苏天赐艺术回顾展在京举行
http://www.cflac.org.cn    2008-10-14    作者:张亚萌    来源:中国艺术报

    绵长的弦乐四重奏在10月10日的中国美术馆中回响,使这座中国美术最高殿堂充满了优雅的气质和充沛的诗情。这一特质来自开幕仪式上的音乐演奏,更来自作品——由中国美术馆、中国美协、南京艺术学院主办的“东方意韵”——苏天赐艺术回顾展在这里举行。此展是20世纪中国油画一代名家苏天赐的毕生佳作首次于中国美术馆集中亮相,130件作品涵盖了他各个时期的创作,从1948年的《蓝衣女像》到2006年其去世两个月前的作品皆有展示。在开幕式上,苏天赐的夫人凌环如女士携子女将苏天赐的25件油画、素描、水彩作品捐赠给中国美术馆。

    中国文联党组副书记、副主席覃志刚,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美协主席靳尚谊,中国美协分党组书记、副主席吴长江,著名画家吴冠中,原南京艺术学院院长冯健亲,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等出席开幕式,和苏天赐的亲朋好友及美术界同道一起,欣赏了苏天赐具有东方意韵的油画作品。

    西方的缤纷 东方的空灵

    对于捐赠作品,凌环如表示,希望它们能有更多机会和大众见面,希望更多的人理解、欣赏、探讨苏天赐的艺术。苏天赐这位1922年出生于广东阳江、青年时代投身抗日救亡活动的老人,于1943年考入国立艺专西画科,1948年得林风眠先生亲授,1951年以来先后在山东大学艺术系、华东艺专和南京艺术学院任教。在林风眠的引导和启发下,他在一生的油画创作中,将探索创新的精神与自觉的文化意识相结合,将东方的艺术精神融入到油画的表现中,使他的油画创作充满了东方的神韵。

    面对满布展场的江南风景画中呈现的水色天光与氤氲气息,许多观众发出了和法国画家禾兴一样的由衷感叹:“苏先生的油画怎么能表现得那么直接有力而又温文尔雅?”中央美院教授李树声以树枝的画面表现为例,进行了解释:“苏天赐在画树枝的时候不用刮刀,而是用很小的油画笔往上挑,创造出如同中国画里飞白的效果,有效地拓展了油画技巧语言,同时又与中国自古崇尚的灵动、传神的审美意识不谋而合。”同时,他对一幅题为《新疆少女》的油画印象深刻:“仔细看人物的背光处,颜色处理得非常透明,呈现出的细微变化太丰富了。”中央美院造型学院院长戴士和也表示,苏天赐的油画总体上是抒情而温暖的,但也有跳动的、不甘于平庸的活泼清新的亮色闪耀在画面之上。专家们认为,以写意写神为标志的苏天赐艺术风格的建立,中国绘画的“写”的特质,用西画的缤纷色彩,传达了江南田园风景的诗情画意,具有空灵、跳动的东方美学特性,让人们感受到神来之笔的美妙与充满自然生机的气韵所组成的和谐重奏。

    精神乡音 绕梁不绝

    在开幕式上,吴冠中简单平实的话语赢得了在场观众的掌声:“有些人走了,没有留下脚印;有些人走了,留下了脚印;而苏天赐则留下了深深的脚印。”中国美术馆学术一部副主任徐虹将这一“脚印”理解为苏天赐对20世纪中国绘画在徐蒋体系之外的林风眠体系的重要拓展——用油画语言对中国人的精神进行表达和研究。

    徐虹说,在20世纪绘画史中,以林风眠、关良、常玉、苏天赐等为代表的一批画家,相比直击社会发展现实的徐蒋体系画家,他们更注重将中国的民族文化和人文精神用含蓄、宁静的东方情怀和丰满的画面结构去表现,他们笔下的风景、人物有时并不表述宏大的社会生活主题,但关注的是中国人的精神诉求在传统文化与现代意识交织的20世纪如何变化发展、人的生命如何与自然交融的问题。苏天赐在2006年6月完成的文章《我站在画布面前》中讲这种探索描述得颇为生动细致:“西方近代有些画家追求视觉艺术之纯粹,排斥一切有缘于文学的联想。而一个东方画者的观察方法却乐于边走边看边想,不论真知或是错觉,统统收入眼底,却只让那能触发激情的因子留下。待到情入之时,佳酿渐浓,画中意境,就是那融入了个人性灵的有别于原生自然的另一种芬芳。”中央美院教授王宏建指出,苏天赐自21世纪以来的作品,如《春消息》、《冬日之湖》等,达到了其艺术生涯的“另一种芬芳”,画面情景交融,通过对景物的描绘,展现创作者精神上的思索,堪称“视觉之诗”。

    范迪安高度评价了这次捐赠,认为苏天赐的作品是真正的“中国油画”。“在油画的表现语言上,他以深厚的学养做中西融合的研究,把中国传统的哲学观念与审美意识掺入油画造型,集书写性的笔调与高品质的色泽为一体,开拓出写意油画的崭新境界。他的作品汇集起来,是一个深含东方意韵的艺术世界,也是一道高雅大气、和谐通融的文化风景。这种对传统精神底蕴的研究和追问,体现着时代与个人、艺术家与他的文化理想、精神乡音的血脉联系;从中切入进行中国美术研究,也是时代赋予当代美术工作者的历史责任。”

    苏天赐先生于2006年8月因病去世。两年后的今天,在“东方神韵”的展览中,那个“当年想揽尽人间春色,如今只想约会大自然的魂魄”的老人一生所作的努力与探索,全都在弦乐的绵长重奏中绕梁不绝,同时也在一切能使他、使观者心灵颤动的地方——不管那画面是风雨间歇中的晴岚,还是冻土上血红的荒草,苏天赐始终都记得,因为“她时时倏忽于我的笔底,忽隐忽现,若即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