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脚步越来越近的时候,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推出了著名作家徐坤长达50多万字的长篇小说《八月狂想曲》。全书以奥运场馆建设为主要线索,塑造了奥运工程建设者的丰满形象,在尖锐的情节矛盾中,徐坤既展示了时代的辉煌,也反映了社会的复杂,显示出其驾驭宏大主题的能力和独特深邃的见解。近日,记者就这本书的创作情况采访了徐坤,在电话中,她从创作初期的困惑谈起,娓娓讲述了4年来创作中的苦乐酸甜。
上世纪90年代初,徐坤以《鸟粪》、《热狗》、《白话》、《先锋》、《梵歌》等一系列描写知识分子的小说登上文坛,一举成名。从那时起,徐坤陆续出版小说、散文、论著300多万字,并获得多个大奖,王蒙称她“虽为女流,堪称大‘侃’;虽然年轻,实为老辣;虽为学人,直把学问玩弄于股掌之上。”当年一篇《狗日的足球》,让很多人对这个充满激情的弱女子刮目相看,也让她在许多读者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创作《八月狂想曲》,很多朋友还是为她捏了把汗,因为它不同于以往的创作,这是一部命题之作。作为中国作协的重点扶持项目,《八月狂想曲》是在北京市委宣传部的大力支持和北京作协的策划下进行的,徐坤的写作压力可想而知。命题之作受限制比较多,难以写好;重大题材则线索庞杂,难于驾驭。怎么去写?从哪里切入?这对徐坤来说无疑是一个挑战。
在写作的初期,徐坤确实遭遇了不小的困难,她向记者坦陈,有一段时间,自己曾经想放弃这个任务:“2004年初我承担了奥运长篇小说写作的任务,由于整个奥运工程建设正处于一波三折阶段,有关奥运会所有的一切,都不许轻易往外透露,我的采访和写作工作都受了很大影响。奥运写作不是闭门造车,不采访,就没法写。而且,奥运写作就跟奥运场馆建设一样,是一项封死后门的讲进度的写作计划,晚一天都失去意义。我十分焦虑,并且一度产生畏难情绪。接到任务半年之后,我开始打退堂鼓,并且正式提出了辞呈。”
后来,由北京作协和老作家张洁牵线,徐坤才得以采访到“鸟巢”的中方总设计师。随着采访的深入,事情渐渐出现了转机,徐坤的创作灵感开始迸发,她逐渐感到中国的奥运建筑设计团队是如此年轻有为,又是如此激情洋溢。负责奥林匹克公园景观设计的总设计师,也就是三十几岁的年纪。而“鸟巢”的中方总设计师,参与这项21世纪新地标式建筑的设计师才33岁。设计“水立方”那个团队里的青年人,还有更小的70后出生的一代人。奥运建筑设计团队的年轻让徐坤吃惊:“就是他们这群人,英姿勃发,充满自信,以青春年少的风姿,热情投身于这一场伟大的时代工程。他们在彼此的交谈里也流露出那样一份自信、务实。面对世界,他们毫无惧色,充满信心。他们是这个全球化时代率先让中国的建筑能够跟世界平等对话和交流的一批人。”
缺口正是从这里打开。“青春中国”这个意念一下子把徐坤的思维彻底唤醒。“青春中国,它承接的正是100多年前梁启超等仁人志士提出的‘少年中国’的理念。一个世纪过去,少年中国的理想已然实现,‘少年’已然成长为英姿勃勃的青春时代。”以青春中国为创作主旨,徐坤找到了一个承接历史、朝向未来的题目。
在和一线的建筑师对话的同时,徐坤开始大量研读专业书籍,这使她对经济、社会、建筑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也让她的小说有了想像的根基,获得了一种专业的高度。
4年的创作历程,徐坤说自己像运动员一样拼命进行着一场写作上的马拉松。4年里,支撑着她最后将这部小说写下去的动力,最重要的是自信:“我和我书中那些出生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主人公们,都是有福的一代,也是承恩的一代,我们承的是国家改革开放之恩,享的是国家繁荣昌盛之福。我们有责任有义务,为这个国家出力,为国家的强盛尽自己的一份职责。我们要对作家这个职业有信心,要对自己的作品有信心,要对文学有信心。建筑需要众人的合力,需要一个团队的力量;而文学是一个人的千军万马,一个人的张灯结彩,一个人的奥林匹克,一个人的济世情怀!我想我也可以用一个人的力量,用笔、用键盘建起一座文字的‘鸟巢’。”
《八月狂想曲》故事大起大落,人物命运一波三折,显出了徐坤在驾驭宏大题材方面的才情。为了给作品提供更多的虚构空间,徐坤把故事的背景放在东北一个奥运会协办城市,而不是在北京。书中讲述了以这座东北城市的奥运场馆建设为主线的故事,涉及管理层、建筑师、运动员和老百姓等多个层面,有中国社会生活中上到官场,下到棚户区的种种人物,举凡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科技、教育各方面内容,作品都有比较准确的把握和描写。
徐坤说,通过采访她了解了中国奥运工程建设者的事迹,感受到了他们的精神、气质和神韵,然后动用自己多年来的生活积累和库存悉心打造人物形象,经过4年多的朝夕相处,自己已经爱上了书中的两个男主角:年轻的常务副市长旷乃兴和英俊的奥运场馆总设计师黎曙光,因为在他们身上体现着这个时代的青春气息。所以,在《八月狂想曲》的扉页上徐坤写道:谨以此书,献给一个时代,献给青春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