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2日,四川省汶川县发生强烈地震以来,灾情牵动着全国人民的心。全国上下纷纷捐款捐物,为抗震救灾做出自己的贡献。许多摄影家更是深入灾区第一线。近日,记者采访了深入地震重灾区北川县拍摄的中国摄协会员、陕西籍摄影家李泛。
记者(以下简称“记”):您是怎么想到要去北川拍摄的?
李泛(以下简称“李”):摄影师是用影像来打动人的。摄影具有的记录功能,要求摄影工作者必须要亲身经历所记录的历史。我们面临的这次人类灾难是罕见的,作为摄影艺术工作者,我们有责任去记录所发生的一切,给后人留下丰富的资料。
记:有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
李:那里危险随时都有。印象比较深的是在一次余震的时候,我正在拍摄,山上震落的石头纷纷滚下,匆忙之中,我抱住山上的一棵小树,身体悬起,才躲了过去。我在去北川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种准备比物质上的准备更重要。那里是一个考验人性的地方,想想自己肩负的使命感,就感觉更坦然了,对自己也更自信了,因而可以变得更坚强起来。
记:您是怎样进入北川的?
李:一路上非常困难。我与同在陕西的摄影家孙海波驾车一同赶赴北川。我们于5月13日深夜到达安县。由于车子开不进去,只能徒步前行。一路上余震不断,沿途的山体不停滑坡,我们就沿着离山体稍微远一些的稻田行进。14日凌晨4点,我们终于到达北川县城。以前我去北川的时候,那里山清水秀,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但震后几乎成为一片废墟。
记:那里情况怎么样?
李:太惨了。我们进去后,根本顾不上拍摄,大脑里只有两个字“救人”,我们拼命地寻找哪里还有幸存者。北川中学坍塌后,一片废墟中只剩下一杆红旗在飘扬。废墟里随时都能听得见很微弱的声音在呼喊“救救我,救救我……”。我们就用笔在有幸存者的地方标明这里有人,提示救援人员。有的建筑物已经严重倾斜,但是我们都奋不顾身地飞速冲进去,查看里面还有没有生还者。
记:据您了解,北川的救援情况怎么样?
李:那里的救援非常危险、非常困难。余震一直不断,山体随时都在滑坡,建筑物随时都在继续坍塌。救援人员与外界的联系只能通过对讲机不停地呼喊,告知外界里面的情况以便部署救援。我们所接触到的天津特警部队和陕西消防队一直忙碌着。赶来救援的医生护士在他们身后焦急地等待,随时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对救援出来的幸存者施救。一些赶来的志愿者们就在废墟里被埋着的幸存者身边一直陪着,不停地用语言鼓励着他们,让他们保持清醒,让他们坚持下去,等待救援队伍支援。在北川中学救援时,由于周边的山太陡峭,向外运送救出的伤员也非常困难。救援人员只有在山坡上排成一队,形成人墙,才能向外传送伤员,并尽快将他们送到安全地带。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救人。后来有通知说上方水库要决口的时候,还有许多救援人员仍然在坚持。
记:那里最能打动人的是什么?
李:抗灾斗争中所表现出来的人性,还有人们抗震救灾的凝聚力。在很多地方的救援中,抢救人员往往只能挖掘出一个小口。为了救助生者,救援人员无视随时会发生的余震很可能让废墟再次坍塌,义无反顾地爬进去,这些最可爱的人在灾难面前显现出振奋人心的力量。而在现场,这种感动太多太多了。
记:您最想从您的拍摄中表达出什么?
李:希望拍出能够成为这次抗震救灾标志性符号的照片,让我们的影像能够鼓舞更多的人战胜灾难,也让更多的人去关注灾区,让更多的人能为抗震救灾、灾区重建贡献自己的力量。也希望通过我们的照片,把全国人民抗震救灾的决心和精神展现出来,让人们相信党和政府能够带领全国人民取得这场斗争的胜利。
(目前,李泛已赶赴地震重灾区汶川县进行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