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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滇国青铜技艺在今世的光芒

时间:2017年06月21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陆培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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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古老而又精准的量角器测量茶煮

测量茶煮外围边缘高低

打磨茶具边缘

已打磨好的茶具及手工锻打工具

  1972年在云南江川县李家山古墓群遗址第24号墓穴中发掘的“牛虎铜案”堪称云南古代青铜文物的杰作,于1995年被国家文物局正式认定为国家级文物。“牛虎铜案”既有北地的大气磅礴,更有边地的野性之美,刻在其上的饰纹不仅彰显了对称的秩序感,更充满了高度抽象美的现代感,蕴含着大量中国远古文化的讯息,可以说是来自中华文化源头的一组古文明密码。

陆培兴正在完成盛世牡丹壶的浮雕

  云南古滇国腹心地带李家山“牛虎铜案”连同数以百计的铜鼓、编钟等铜艺文物的发掘,已经过去四十五年了。然,它总是魂牵梦萦,犹如一个艺术精灵,巡弋于星云湖及周遭的村郭,影响了一代代冶铜工人,自然也包括了我。虽然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但是,那历史性发掘一幕清晰如昨。彼时,我刚十二岁,有一天,忽闻支雨山巅发现了古墓群,我知此地坐北朝南,环星云湖、抚仙湖风光带,风水极佳,占尽天兆地势云象之利,离我生长之地新河咀村不过十余里。故我与伙伴们疯了似的跑去一睹发掘盛况,当“牛虎铜案”及铜鼓、铜编钟、铜柄铁剑以及铜纽扣等一一出土时,一个远逝的青铜时代,挟着一股历史大风迎面袭来,令人惊世脱俗,灿然了云岭天空。从此,也改变了一个少年的命运,四十年之后,我已跻身云南工艺美术大师之列,得以从一个铜艺非遗传承人的视角,重述战国及汉文化对边远之地古滇国的影响。李家山及江川星云湖地域冶铜业,毋庸说是一个最好的标本,尤其是在“一带一路”正逢其时的当下,从冶铜工艺的角度,回溯一下从战国至汉至唐至元至明至清,作为汉文化图腾和软实力的冶铜业是如何扩大辐射圈,越乌蒙、过云岭,远播边陲,深达东南亚之地,更有一种非同寻常的意义。

  ◎李家山,蕴藏着古滇国冶铜业的文化密码

  中国是铜艺的故乡,我们的先人对铜的铸造、锻打,可以说领先世界千年,当西方还在饮血茹毛之时,中国春秋战国便以冶铜之术的高度和精美,雄睨世界。尤其是在中原腹地,殷商以降,冶铜的技艺进入了一个登峰造极的时代。代表商周和春秋文化的后母戊鼎、蟠虺纹鼎,皆是这个时期中国冶铜业的巅峰之作。彼高古典雅,繁复华丽,对称强烈,大气从容,有王者之气,代表了殷周乃至春秋战国的贵族之美、华夏之美,并将当时的冶铜术推至了一个至尊之境。当时,中原境内两处堪称中国冶铜之中心,一为殷墟安阳,一为秦地宝鸡,彼上承殷商,下接春秋,执战国七霸冶铜术之牛耳,领天下之先,其冶铜工艺水平之精美绝伦,已达到了一个绝世之作的天地。

  然,当时作为华夏流域的冶铜文明,并非只在黄河流域及西北高原流传,其文化东移西去,对东南、岭南和西南之远的西南夷拂动与映照甚远,皆有着今人无法估量与企及的影响,突出地表现为四川成都平原的三星堆文化和蓉城里的金沙文化,以及远及古滇国的李家山文化。毋庸说,三星堆是当时巴蜀文化的一个异数,其奇特夸张的造型,后现代的形式感,往往被后人视为天外来客,但是若与后来较之于三星堆发掘更早的李家山文化相对应的话,我以为,将三星堆视为玛雅、罗马文明,甚至是外星文明,多少有点异想天开,以我锻铜艺人工艺的视角,其实它仍旧是中原冶铜文明的一脉,只是与当时巴国文化、古羌文化更好地融合在一起了,故形成了独特的地域冶铜文明。由此可以推论,与中原相对峙的三星堆和李家山的灿烂冶铜技艺,其最初的母体仍旧是中原文明,其高超的冶铜之术,或许通过当时陆地南方的蜀身毒道,传至了西蜀,再传到了古滇国。因此形成了三星拱月的灿烂的冶铜文明。

  李家山墓葬,位于云南江川县冶十公里远的支雨山脉,呈东西走向,多为岩古结构,环星云湖北,坐北朝南,属于古滇国核心圈,与当时的古滇国城邦中心晋宁、晋城,仅有一山之隔、一关之分,远不过二三十公里路。先后进行了三次发掘,1972年由云南博物馆与江川县文化馆共同对李家山进行发掘,清理27座墓葬,出土1300件文物,“牛虎铜案”便是在24号墓穴中出土的;1992年云南省考古研究所、玉溪市文物管理所和江川县文物管理所联合进行发掘,清理58座墓葬,出土2200件文物。1994年中日联袂发掘了一座墓葬。从当时出土盛况看,堪称云南大地的一件大事。古滇国腹地出土如此精美的铜铸艺术品,意味着当时的西南夷,虽然远离中土,却有文化、文明的脐带相连,仍然受到春秋五霸、战国七雄及中原帝国的文化辐射与覆盖。以我对云南冶铜业历史锻铜业的娴熟程度看,窃以为,云南的铜艺之业从古到今,深深地打上了楚国的烙印,这一切皆因为与楚国大将庄蹻入滇有很大关系,他不仅平定了西南诸夷的动乱局面,为楚国开疆扩土,将遥远的云之南纳入大中华的版图,更重要的是带来了许多一流的楚国大工匠,将楚人造的编钟,吴人造的金戈,越人造的青龙剑等工艺带入边陲之域,使这里铸铜和锻打技术早早镶嵌上了王国的痕迹。楚人之尊、瓿、觥、卣、簠、甗、觯、盉、觚等铜器皿,皆得春秋战国铜制的铸造之美,又恰到好处融入了古滇国民间艺人的风采、风韵。比如“牛虎铜案”,既有北地的大气磅礴,更有边地的野性之美,这个铜雕弥足珍贵,高0.43m、长0.76m,在当时算上是一个器型了,牛在前,虎爬于牛背之上,小牛藏于腹焉,老虎咆哮欲吃牛,可是牛却驮其狂奔,欲将其摔下牛背,这种图卷中原春秋战国岩画乃至汉画、石刻比比皆是。汉风天雨,大汉民族的王族之气,王者之气溢于言表,大牛背是平的,犹如一条汉式几案,可供人饮酒盛宴,而腹部之下,却有一头小牛,备受呵护,栩栩如生,堪称云南古代青铜文物的杰作;随葬品有10多件至50多件,出土的文物以青铜器为主,另有金、银、铁、玉、石器物;按功能分为礼器、乐器、生产工具生活用具、装饰品等,此外还有各贮存器、各类铜鼓、编钟乐、立牛葫芦、曲铜锄、孔雀衔蛇纹锥、手执形銎戈、镇及金鞘饰、鹿形金饰、金腰带、各类文物,皆为铜艺之精品。1992年第二次发掘被评为当年的全国十大考古发现之一。如今大部分文物收于江川县李家山青铜博物馆中,该博物馆已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牛虎铜案”于1995年被国家文物局正式认定为国家级文物。刻在上边的饰纹,不仅彰显了对称的秩序感,更充满了高度抽象美的现代感,蕴含着大量中国远古文化的讯息,可以说是来自中华文化源头的一组古文明密码。

  ◎星云湖流域散发着古滇国铜业的千年余韵

  我的老家新河咀村,距离县城八九里地,是一个铜匠辈出的村落。自古滇国以降,这里便是铜艺制作民间作坊的聚集地。古往今来,百代不衰,尤其以锻锤铜制品见长。从烧水之大茶壶,到涮肉的釜锅,从煮鱼的蛤蟆铜锅,到铜瓢、铜脸盆、铜镜,应有尽有,皆由村里铜艺匠人世代打造,氤氲着浓烈的人间烟火气。我的师傅杨文兴是杨氏锻铜第九代传人,其祖师爷可上溯远至宋、元时代。遥想当年,忽必烈远征云南,攻下南诏国之后,便在通海河西镇的曲陀关上建立了元代“临安元江车里等处宣慰司都元帅府”,是镇守滇南的最高军事机关。元代云南元帅阿喇帖木耳曾经在这里驻扎,又曰万松营。元皇庆、延祐年间,“人物繁盛,市肆辐辏”。曲陀关半山腰上,专门掘了一“马刨井”四季喷珠吐玉,清澈见底,可资紫铜茶煮茶待客。相传,忽必烈远征班师回滇,曾经驻扎于此,于是乎,背水之铜水桶,烧茶之铜茶壶,涮羊肉之铜炊锅,盛酒高腰酒壶,都由距此不到三十公里江川新河咀村一带的铜艺匠人打造。我的祖师爷就在那个年代脱颖而出,成了饮誉十里八乡的民间冶铜大工匠。

  然,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任何文明在漫漫的人类长河之中,都有着历史的大宿命。王朝更替,老百姓的日子照常过,帝国死了,但是民间艺术品却活着。仅仅是半个世纪的盛景,曲陀关上的宣慰司都元帅府便繁花落尽。后,明代大将沐英攻下曲陀关,那个统领滇境百户、千户,万户府的元朝大元帅府灰飞烟灭。而供元帅府将军和文吏们享用的精美的铜制品则自然流落民间,回归苍生,饮尽了人间的百年烟火。

  在星云湖流域,打铜不仅是祖辈留下来的手艺活、更是当地百姓的一种日子,一种生活,因为铜制器皿已深深地嵌入他们的每一个日出日落,每一顿茶余饭后,融入寻常百姓之家,所有勺、碟、壶、炊、锅、碗、瓢、盆皆离不开紫铜的影子。当下,江川县境内最流行的美食铜锅渔、铜锅洋芋焖饭,早已香飘四方,引来了全国各地不少美食家,这些都得益于铜质铜具的特殊功能。

  而在千百年的流变中,以古滇国冶铜业为特征的江川铜艺影响也越来越大,从茶马古道运茶叶入康藏的马帮,将江川匠人制作的铜瓢、铜背水桶、火锅、铜碗、铜脸盆带进藏地,颇受一些高僧大德的青睐。并派专人来江川订制,不仅有供奉佛陀的酥油灯,盛水之铜碗、铜壶、铜瓢、甚至还有挂在喇嘛寺飞檐斗角之上的风铎,伫立其上的神兽,吉祥之物,可谓造福于藏族聚居区。

  其实冶铜之艺,从审美的视角上看,既可入帝王之家,亦可入寻常陌巷,更可以入经堂,而成为斋戒和祭祀的重要神器,而流变于江川民间千载的锻铜技艺,不会因为王朝死了而断代,却因为民间的需要,而一代一代往下传,饮尽一千多年唐宋元明清的文明气韵,饱蘸人间炊火,而渐次向我们这一代铜制品艺人嬗变。

  ◎古滇国铜艺的传承与鼎新

  新河咀村的千年铜艺作坊,百年不衰,我自幼便在村里铜匠师傅们小锤敲打铜器的叮当声中长成。叮当叮当的锤打声音,犹如一曲民谣,跨越一千多年古滇国辉煌青铜时代的时空,在星云湖一带喧天,延续着历史回声,也响彻于我少年成长的天空里。从这个意义上说,李家山“牛虎铜案”的发掘由此改变了我的命运。时隔不久,村里成立了村办铜艺加工厂,我投师于九代铜业传人杨文兴的门下,兼向张兴福、龚树伟两位师傅学习。尽管他们只是乡村里普通铜匠,可是个个身怀锻铜绝活,沐亘古天风,又接人间地气。血脉流淌古滇国一千多年青铜时代的余韵,又不乏民间冶铜艺人的浓烈的泥土气息。当时传统青铜工艺品制作技艺与现在几乎同出一辙,延赓着原始的传统手工锤打之法。紫铜、黄铜原料采用选择和高温熔炼制作,全手工锻打的工艺流程大致如下:有选料、熔炼、粗坯、成型、整型,精加工、捶打、擦洗等20余道工序。特别是制坯过程,人少了根本无法完成,至少需要五六个技术手法娴熟的壮汉抡着十多公斤的特制大锤,围着烧得通红的一块粗坯,趁热打铜,你一锤、我一锤,不间断地锤打,直至一块粗坯锤打得基本成型。彼时,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早已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手掌几乎不能正常伸开。想要脱离锤,把只能成握拳状慢慢地顺着滑出,表情显得异常痛苦。我学艺的几年间,过的第一关便是抡锤打铜胚,抡锤磨得一手血泡,晚上回家不敢伸出手来让母亲一睹,毕竟那时我刚十五岁,一青葱少年。后来磨砺日久,双手竟长出一排茧花,抚之如锉。可是在炉火里粹过的青春是最美丽的。学徒半月,我便能在紫铜器皿上锤打出一排排一路路整齐匀称的锤花,师傅杨文兴点头道,有悟性,孺子可教啊!然,当我多少有点倨傲之气时,师傅说,十五年,潜心打铜十五年,方能立世,方可带徒。师傅一语成谶。1988年,就在学铜业十五年之际,村办紫铜制品厂办不下去了。吃过最后一顿散伙饭,回到家中,不甘于让十五年的青铜岁月付之东流。家里出资一千元,我开办了属于自己的陆氏铜艺作坊,高扬起古滇国铜艺制作的大纛,在全方位传承古滇国制铜工艺的历程中,我也试图在锻打工具上进行改进,比如四人、六人,甚至八人打铜胚的工艺流程,实在是费力费时费物,我经过多年的摸索,于2005年初,率先试着用氧焊电解铜板,替代传统高温熔化打制初坯,经过苦思冥想及反复实践,于年底大获成功。随即,我将把这一创新成果毫无保留地展示给村里的铜匠,并让他们入家全程观看整个过程。此工艺简化、省力、高效的制作过程,一下子得到同行的认可。然,时光流逝,如驹过隙,在立身、授徒、名世三十年载。前二十年,我几乎是为稻粱谋,将铜业视为谋生手段,锻打敲制了许多流行村落城郭的铜火锅和煮鱼的蛤蟆锅,其中最大一个铜火锅,重达数百公斤,须四个人方能抬起,锻动翻动之时,妻子和妹夫皆来帮忙,方能挪动,制成之后,是为滇南第一锅,轰动一时。因了常年锻打老百姓的铜制器皿,我作为一个民间铜匠,声名鹊起,远播江川、玉溪、昆明,乃至整个古滇大地,各种获奖和荣誉也滚滚而来,可我考虑更多的是如何将古滇国这一传统的民间冶铜锻打之艺发扬光大,进入全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之列。其实就是在千年民间铜器皿实用的基础上,如何加入殿堂审美,收藏审美和观赏之美的元素,而使其具有收藏价值。一方面我在千年传承的基础上开拓思路、继续创新,形成了独有的敲打手法,敲打出似“鱼鳞纹”、吉祥“彩云纹”等锤花,极大展现了铜器物表面的光泽感及细腻度。同时,更注重用具和器形的细部及细节之美,力求精致完美,无与伦比。“千杯不醉壶”,其为秦、汉宫廷里的御制,一壶装两液,一边可盛御液,一边可盛碧浆,凌空一旋,灵机一喷,既可倒出瑶池之液,又可倒出毒鸩之汁,堪称机关算尽,江山易酥手之下。此壶在造型特独,云纹图线对称复古之外,我巧置机关,制作精准,半壶盛酒,半壶装水,手执一旋,转旋之间,酒戛然而止,碧水喷柱而出,不动声色间,或水或酒,从未会有过一滴一点的遗漏,荣获云南工艺美术第八届工美杯大师精品银奖。神龟提梁壶的器形,可以说从古至今从未见过此图案,我从曹孟德“神龟虽寿,犹有意味”的诗中受到启发,以龟之形状作壶身,壶面弧线全仿龟背而作,圆润流畅,椭圆处,处处可见敲打锤印,可手抚上去,却无一痕迹可循、可触,恰似圆润之玉,且因为质地坚硬,站一壮年男人于上,都不会塌匾。此壶2015年7月荣获云南省工艺美术“玉溪文博·工美杯”精品评选金奖。双马罐,从古代传统梅瓶缩小而来,也参照古滇国寻常人家装盐的琉璃陶罐,上边敲出一对奔马,初看似天马行空,细观却有汉代马踏飞燕之姿,粗犷简洁,寥寥几锤,便敲打出奔马神韵,斩获云南工艺美术第八届工美杯大师精品铜奖。中央美术学院吴永平教授获知我锻打铜艺的技艺后,设计了32件作品,有碟,有碗,有盘,有杯具,更有横贯古今生活器具,且造型别致,大者称为一亩地,小者称为半亩地,我花了三个月时间精心锻打。成品出来后,吴教授初见,以为是脱蜡翻铸,可一抚摩盘中,碟中锤痕,痕中无凸显凹陷,惊叹不已,连称惊为天人,乃天工之作。他花12万买走这批铜艺制品,在北京798展出时,引起不小轰动,当时便升值到了160万,而到了天津展出后,竟有人出到180万,价值超出当初十倍有余。2010年以后,我又仿作了古滇国的铜镜,加了金银锡的成分,锤出有古老的饰纹,重新鼎新古滇国的铜镜,龙凤呈祥,彩云飞绕,制成之后,在阳光之上反射,我爱人惊讶地发现,镜背面的云纹竟然也反射于墙上,是为一大奇迹。后来,几位学者闻知,研究了两年,仍无结果,这几年我几乎年年参展,次次获奖。先后获得了“云岭首席技师”、“云南省工艺美术大师”、“云南省金属工艺大师”、“玉溪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的荣誉称号,部分作品还被“云南民族博物馆”收藏。

  ◎“一带一路”,给古滇国铜艺大展光彩的未来

  与其说李家山文化、星云湖流域的新河咀村冶铜之术属于历史、属于地域,属于民族,不如说属于今天,属于寰宇,属于人类。

  千百年间,江川冶锻铜匠人将自己的杰作,或南向,沿红河,辐射滇南,由米轨带入河内、西贡等城市,乃至漂洋过海,入塞纳河右岸;或北上,沿茶马古道,过大理,丽江,面向藏族聚居区,沿金沙江、怒江而上,传入康区、藏地,成为宗教器皿;或西行,溯澜沧江,面向滇西,由湄公河而入老挝、柬埔寨等地,进入东南亚热带雨林。眼下,“一带一路”建设正如火如荼,西南汉代蜀身毒道,西北的丝绸之路交相辉映,也在这个大背景下一一复活,海路亦也有一条珍珠之链连横。东南亚热带雨林,皆有大量古滇国影子青铜器皿存活民间,而今放大了李家山古滇文化元素的现代铜制品,随“一带一路”之风进入东南亚,更会重新激活历史的记忆,并在“一带一路”行旅之中再放异彩,留下属于这个时代的和平之痕、文化之痕、艺术之痕。最近,我于“五一”节前制作了一个盛世牡丹铜壶,颇感国运强,非遗才盛,惟有牡丹真国香,锤花、锻叶、饰云,国色天香,在手下敲击锤打成型,二十四个工日,我不分昼夜,盛世牡丹壶横空出世,既有古风之高雅,更添艺术之灵动。在深圳展出时,引起了很大轰动。一个美国人看了后激动不已,当场就要斥重金买下,我说此为朋友而作,一诺千金,不可违背。但我坚信,古滇国的铜艺之树,老干新枝,艺术之叶常青,因了非遗文化的保护而常绿,它不仅是云南的,更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我深信,一个新的非遗青铜年代正向我们从容走来。

(编辑: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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