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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赵一曼》:英雄主义作品的情结与情节

时间:2017年03月27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刘 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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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主义作品的情结与情节

——评话剧《赵一曼》

话剧《赵一曼》剧照

  由四川人民艺术剧院与宜宾市委宣传部、宜宾县委宣传部联合打造的话剧《赵一曼》,在凄清冷冽的警报长鸣声中拉开帷幕,生动形象而又凝练节制地讲述了抗日民族英雄赵一曼忠于人民、忠于党,高洁不屈、矢志不渝的战斗的一生。这是一部兼具思想性与艺术性的革命历史题材剧作,对塑造民族英雄、书写革命历史的此类艺术创作具有借鉴意义。

  哲理意蕴与历史品格

  就思想性而言,话剧《赵一曼》兼顾了哲理意蕴和历史品格。它歌颂英雄的灵魂,追问生命的意义,是一部关于人的具有哲理意蕴的话剧:它弘扬民族精神,传承民族文化,又是一部关于民族的具有历史品格的话剧。

  话剧《赵一曼》运用间离的手法,展开年轻貌美的李淑宁与遍体鳞伤的赵一曼之间的对话,抽象提炼出关于“活着”的哲学命题。面对死亡,赵一曼坚信爱与理想会让生命不朽,“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英雄的生命会走向线性的死亡,但英雄的精神却能够获得时间的永存。中国自古就有“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的价值判断,也有“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生命抉择,更有“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崇高取向,这是英勇的中国人的集体意识,是悠久的中国历史的优秀基因,是浩瀚的中国文化的伟大信仰。然而,这些宝贵的民族智慧、伟大的民族品格,却在物欲横流、消费至上的“小时代”中被无限消解,青年人只知追逐“时尚大片”中昂贵的奢侈名牌,却不知人生中最宝贵的是高洁的品格和崇高的灵魂,枉顾历史文化中的民族智慧和优秀传统。时代呼唤英雄,舞台需要“赵一曼”,让历史在艺术舞台上发出时代的诘问,这也是话剧《赵一曼》的现实意义。

  同时,《赵一曼》让我们看到,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力量就蕴藏于我们悠久深厚的历史文化之中。文天祥、戚继光的精神鼓舞了沐风栉雨、砥砺前行的抗日英雄,陆游“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诗篇唤醒了沉睡中被奴役的普通民众。我们民族精神的内核就寓于传统文化之中,文艺创作要从中汲取营养,并反哺其新的时代力量。激发传统文化中的精神动力,推动我们的民族继续前进,这是文艺的使命,也是文艺的初心。历史危难中,英勇的中国人越过激流,涉过险滩,每一方中国的土地都养育过不畏险阻、敢于牺牲的民族英雄,但令人慨叹的是,如今的艺术作品中属于本民族的、本地区的英雄人物却少之甚少,取而代之的,是来自西方的建构起来的英雄。四川人民艺术剧院与宜宾市委宣传部、宜宾县委宣创部能够着眼于本民族、本地区的历史文化,怀念英雄、崇尚英雄、呼唤英雄,不附庸市场,不追赶潮流,自觉地将民族文化中荡气回肠的英雄精神、历久弥新的英雄形象搬上舞台,充分体现了他们作为文艺工作者的定力和文化自觉。

  情节冲突与典型人物

  就艺术性而言,《赵一曼》作为革命历史题材话剧,将革命精神、政治理想寓于自然连贯、跌宕起伏的情节之中,规避抽象口号的观念式表达,以“莎士比亚化”而非“席勒式”的艺术手法,于典型环境中塑造典型人物,使思想倾向自然而然地流露。

  《赵一曼》具有丰富、紧凑的情节冲突。深入剧情,我们发现《赵一曼》的情节对比冲突明显,往往悲情中带着喜悦,喜悦中暗含悲情。舞台上严刑拷打还没落幕,旋即展开童年幺妹不肯裹脚与母亲和大嫂调皮逗趣的情节;观众还沉浸于淑宁与丈夫坚贞浪漫的爱情故事,一声警报长鸣,已经坠入身份暴露与战友生死诀别的情节之中:淑宁还在思考何为大姐夫所说的理想主义革命者,赵一曼已经身陷囹圄遭受“插竹签”的酷刑。情节步步紧逼,使人物性格变得立体,使英雄精神变得形象。艺术创作是形象思维的创作,而非抽象思维的创作。主旋律剧作虽具有突出的社会现实意义,但也应以艺术品格和美学品味为创作前提。只有寓信仰于人物,寓人物于情节,将思想与情节统一起来,将戏剧性与真实性统一起来,剧作才能成为艺术的思想、思想的艺术,才能真正地实现激浊扬清、涤荡心灵的审美追求和政治理想。

  《赵一曼》塑造了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这种人物既有普遍的共同特征,又有特殊的个性,即恩格斯说的“每个人都是典型,但同时又是一定的单个人”。赵一曼是一位英雄,她和所有抗日救亡的英雄一样,坚定地信仰共产主义,为了民族的自由解放,为了千万万同胞的幸福生活,不畏牺牲,甘于抛头颅洒热血。但同时,赵一曼也是一位女英雄,她是一位刚刚怀孕就要义无反顾奔赴战场,与丈夫诀别莫斯科的妻子:是一位不得不忍痛与孩子分离,只能抱着虎头帽在梦里与孩子相见的母亲。这样的赵一曼是丰富立体的典型人物,是符合普遍规律的英雄,也是具有特殊个性的女英雄。《赵一曼》中的配角也都是典型人物,如小韩护士和董看守。受日本奴化教育,在日军压迫下生活,是他们所处历史时期的典型环境。他们在思想上要求民族的独立和解放,但在行动上缺乏革命斗争的经验,是“伪满”时期东北地区广大人民群众的典型代表。纯子也是表现出色的典型人物,她和所有妻子一样,深情地爱恋自己的丈夫,但同时她作为一名侵略者的妻子,有着冲突的内心和复杂的性格。她怀念初遇时丈夫的英姿,崇拜丈夫曾经怀揣的正义理想,但面对残害赵一曼的丈夫,她鄙视丈夫的行径,为丈夫的选择感到羞愧。这样丰富立体的日本女性人物,让观众看到侵略者煎熬的内心,使侵略者的形象更加立体。

  总之,话剧《赵一曼》歌颂了伟大的民族英雄,弘扬了崇高的民族精神。时代呼唤英雄主义作品。正如话剧《赵一曼》在传承民族文化的同时,发出时代声音,既有生动的英雄主义形象,又能令人获得艺术的欣赏美感。可以说,话剧《赵一曼》是一部集思想性和艺术性于一体的英雄主义题材佳作。

(编辑:王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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