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民族、不同的音乐与艺术,在同一个舞台相映生辉!
在第七届中国国际民间艺术节上,来自不同国家和民族的音乐艺术的确不尽相同,每一个节目都代表了其独有的文化特征和音乐体系,音律、调式、旋律、节奏、曲式、体裁、乐器、乐队、唱法、音色、表演方式、音乐功能……特殊的印记不断地向观众昭示着他们的民族之魂。一面鼓,敲出的是印度人的哲学与思维;一次真假声的交替,唱出的是阿尔卑斯山脉的高大与伟岸;一组四部和声,表达的是瑞士田园风情的宁静与祥和……然而,越是不同,带给我们心灵的冲击与震撼就越大。这种感受就像坐上了一辆国际快车,它引领我们去接受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文化之旅!对于这些不同,“音乐文化相对论”的价值观越来越被学界和社会所认同,尤其是近年来耳熟能详的说法——“音乐就是文化”,它已可以作为理解“相对论”的注脚,让每一个民族的音乐都站在了同一个平台。中国国际民间艺术节就为我们开启了这样一方视角与天空,从而揭示了一个深邃的意义世界。当我们将世界各国的音乐文化联成一气,任凭它们在我们的视觉和心灵里碰撞与交融时,却惊奇地发现,它们并不是孤立存在或毫不相干的,尽管它们仍然在不同的语言和文化里,却在这样一个特定的时空架构中,表现出主题与思想的深层契合。
这种契合,确实应该引发我们更为理性的反思:文化在任何时候都是一个动态的、开放的、不断变化着的系统,它的发展、壮大永远离不开与其他文化的交流、沟通和传播。对于每一个民族而言,其现有文化中都包含同一性和多样性的成分,都处在选择、吸收、同化他民族有益成分,使其成为自己文化的构成性要素的过程之中。纵观历史,这样的例子信手拈来:三味线原是我国的三弦,明朝初年传到琉球,再由琉球传到日本,并逐渐形成了以三味线为主体的“三味线音乐”;而我国的三弦则是吸收了波斯乐器的形制,经过创新而成,甚至这种类型的乐器被一些日本学者追溯到埃及;弯琴,本不是缅甸乐器,它起源于古埃及,经由阿拉伯、伊朗等地传入,但其他地方都已失传,只在缅甸得以保存并得到发展,这是一个奇迹,也是古代乐器的活化石;再如,小提琴、曼陀林、黑管、萨克斯、吉他这些欧洲乐器在传入印度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虽然它们的外形仍保持原状,但表达的内涵,采用的方法、技巧,风格都已彻头彻尾印度化了……
事实证明,任何由于担心全球化而主张“闭关自守”的观点,都是没有根据的,也是根本做不到的。换而言之,世界文化其实是一个互动的整体,这就要求我们的行为方式和思维方式必须摆脱那种二元分立、非此即彼的斗争模式,向“双赢”努力。或许,面对世界文化这块多彩的画布,我们真应该爬上一个更高的阶梯,以饱览其全景,获得新的眼界和视野,只有用这种眼光看出去,才能超越狭隘的局限,获得更广的见识!
谈到这里,不禁又想起费孝通对未来文化发展的看法——“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这恰恰是这次跨文化鉴赏为我们带来的深刻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