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英
弱光摄影作品《侗女》与女性艺术探微
近年国内艺术界对女性艺术与艺术女性的探讨多了起来,摄影界也是如此。笔者1998年创作的暖色弱光人像摄影作品《侗女》一直受到很多同行的关注,他们将作品主人公称之为“东方的蒙娜丽莎”。本文围绕弱光摄影作品《侗女》的创作,就女性艺术与艺术女性两个相关课题做粗浅探讨。
一、女性艺术对象反映历史文化
暖色弱光人像摄影作品《侗女》创作内涵源于“拜日崇火”的荆楚湖湘文化,揭示艺术创作对象与历史文化紧密相连,也与艺术女性工作者历史文化素养紧密相连。
“拜日崇火”荆楚湖湘文化中走来的《侗女》主人公杨永霞,是湖南通道一位时年16岁的侗寨少女。暖色画面里的女主人公,表情温润、典雅、含蓄、宁静,高度契合东方审美。由于艺术对象、艺术的创作者都是女性,拍摄时融入历史文化表达,那种心灵交融、人文气息淋漓尽致的母性安详、静穆唯美的强大气场,或是《侗女》获中国摄影金像奖、在北京展出被中国美术馆收藏的第一原因。
《侗女》主人公生活在历史非常著名的五溪蛮活跃的湘西。湘西不仅不是南蛮荒野之地,而且是“拜日崇火”湖湘文化的发祥地。2000年前,爱国诗人屈原站在这里吟出“沅湘”“重华”,为湖湘历史长诗开启了浓墨重彩的篇章。唐代湘西诗人李群玉 “沅水罗文海燕回,柳条牵恨到荆台。定知行路春愁里,故郢城边见落梅” ,唐代诗人张旭的“隐隐飞桥隔野烟,石矶西畔问渔船”等名家诗作,古韵悠长,绵缕千年。湘西作家沈从文称故土为“迷人的远方”和“失去的天堂”。古韵里长大的侗女杨永霞,沉思、含蓄、希望表情,清澈眸子诠释
观者不仅可以从《侗女》主人公杨永霞的清澈眸子解读少女的心灵深处“迷人远方”,还可以从侗家少女嘴角抿起
为彰显“拜日崇火”湖湘文化,把握对书香女性渲染,作者特意采用自然微光加两支摇曳的烛光,作《侗女》摄制光源,用超慢门速度拍摄。这样,人物
二、女性艺术创作源于社会生活
女性艺术对象反映历史文化,女性艺术创作还必须源于社会生活,要求艺术女性有一种思接千载的能力,暖色弱光女性艺术摄影作品《侗女》创作即是如此。
国内在女性艺术与艺术女性的探讨中,引用或者是关注比较多的案例,是20世纪初的墨西哥女画家弗里达·卡洛,卡洛也因此被尊为女性主义艺术之母。弗里达·卡洛本身是艺术女性,她探讨女性艺术主要集中在生命意象。她认为
女性与生命的接近和体验之深刻是男性所无法逾越的,这一点没有错。当女性无法实现这种生命孕育的状况时,对于自身本身就是一种打击。弗里达·卡洛由于车祸难以实现自己生育愿望,感受着身心痛苦。于是她1932年创作了《我的出生》,描绘想象中自己出生的情景,艺术表达女人孕育生命的体验。所创作的《亨利·福特医院》反映了自己渴望孩子,但却三次流产的体验。笔者也作为艺术女性,认为弗里达·卡洛女性艺术作品也许是上乘的,也是反映现实社会生活的,但其作品推崇个体体验至上,过于女性泛滥。究竟女性艺术不仅仅是女性群体看,还要给整个社会注入生机勃勃的正能量。所以笔者认为女性艺术与艺术女性的探讨,不能郁于弗里达·卡洛现象。就像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国内兴起一时的“伤痕文学”,表现悲惨、凄凉的摄影作品比比皆是,但很快在国内经济快速发展大潮中昙花一现。
因此,作为艺术女性的笔者在《侗女》创作和整个弱光摄影艺术实践中,都秉持“女性艺术与社会”的视角:一是必须明白,决定女性艺术作品优秀的根本因素是“社会发展”,个体动态仅仅是艺术表达的一个重要因素;二是艺术女性必须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要人云亦云,被表象与“热点”所迷惑;三是艺术女性必须学会登高望远地观察分析自然、社会发展规律,不畏浮云遮望眼。不同国家、社会制度、民族,都有不同的民俗文化和“民心所向”。只有登高望远俯瞰整个人类社会、自然与万物宏观规律,才能找准女性艺术创作的质点。正因为如此,笔者认为:无论女性艺术怎么发展,都不会改变“正心正道”的本质。西方美术经典《蒙娜丽莎》是如此,中国传世名画《清明上河图》
承上述,女性艺术摄影《侗女》的创作,诠释了湘西少数民族在改革开放大潮中的女性变化,包括女性审美及女性性格等因素,通过女性主题与女性形象,以艺术女性的敏感、温暖细腻性情,阐述女性艺术对象的价值观与艺术女性的艺术观,显现出女性对自身的关照与认识,体现出女性自我意识。《侗女》摒弃了传统摄影艺术以“像”“美”等形式化审美标准,艺术展示了16岁侗家少女杨永霞丰富的内心情感,将社会、历史、生活、文化、梦想等元素,艺术
三、女性艺术发展走向家国情怀
女性艺术对象反映历史文化,女性艺术创作源于社会生活,中国女性艺术发展应该走向家国情怀,女性艺术摄影作品《侗女》就努力体现了这一点。
中国女性艺术发展走向家国情怀,是对中华民族自强不息文化传统的继承。中国女性艺术、1500年前南北朝时期北魏无名氏所做《木兰辞》,描写织女花木兰代父从军,“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何等豪情。还有唤起女性解放、心有天下的现代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都成为女性艺术不朽。女性艺术以激发民族精神为己任,本身功在千秋。
中国女性艺术发展走向家国情怀,当有助于幸福中国的建设。笔者在拍摄《侗女》之后,又拍摄了描绘湘西古老爱情风俗的《边边场》,及记录汶川大地震抗震救灾的女英雄组照等大批女性艺术摄影作品。在强化家国情怀女性艺术内涵、风格的同时,艺术女性也在家国情怀实践中成长。笔者弱光拍摄中国制造强国一线女性,既拍摄数字技术生产线女工,也深入苦脏累操作岗位,拍摄烟熏火燎、电弧光四起里的劳动场面女性,那些既是母亲,又是女儿的大国工匠,用心灵手巧、敢为人先撑起了中国制造的半边天,她们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应对全球化竞争的50%人力资源。笔者所在的湖南株洲市,是世界轨道交通装备制造技术的塔尖,如若中国中车株洲公司喊第二,全球任何企业不敢喊第一。笔者的女性艺术弱光摄影作品中,一线女工占很大比例。
中国女性艺术发展走向家国情怀,还有助于明德大学之道、亲民至善,弘扬守望相助。《侗女》等一批弱光摄影女性艺术作品先后在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等国及中国台湾等地区巡展20多场,广受赞誉。遗憾的是,年仅40岁的侗家女杨永霞,由于罹患急性白血病于2022年7月身故。病危抢救中,摄影人纷纷解囊相助。她去世后,摄影人纷寄哀思,澳门摄影人捐款1000元并留言“记得您,那种东方蒙娜丽莎的美丽”,报道点击达600多万。因此弱光摄影《侗女》不再属于女性艺术个体对象,而是一种政治和社会学意义上的符号,艺术女性——女艺术家的责任也在于此。
李晓英,毕业于武汉大学新闻系艺术摄影专业,研究馆员(二级)职称,曾是两届中国摄影家协会理事、三届中国女摄影家协会副主席、二届湖南省艺术摄影学会会长、三届湖南省摄影家协会副主席、四届株洲市文联副主席、株洲市摄影家协会主席、参加两次全国文代会。全国“抗震救灾”优秀摄影家、中国摄影突出贡献摄影工作者,湖南省劳动模范、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荣获第八届中国摄影金像奖。现为中国艺术摄影学会弱光艺术摄影专业委员会主任。 李晓英从事摄影工作以来,先后获得国内外各种摄影艺术大赛奖励百余次,出版摄影专著6部,发表专业论文21篇,其摄影风格被中国摄影家协会誉为“中国弱光摄影第一人”,被台湾中华摄影家学会誉为:“大陆第一慢门”,将当今世界弱光摄影拍摄方法推向了一个新的里程碑。2009年,作品[诠释湘西场景.诠释湘西场景人物]获中国摄影专业最高奖第八届金像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