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荫楠:我的电影梦
发布时间:2013-08-25

  个人介绍  

  丁荫楠,1938年10月生于天津,国家一级导演。首届国家特殊津贴获得者。

  1961年考入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后任广东省话剧团导演,后调入珠江电影制片公司任导演。曾任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电影家协会副主席。

  1979年《春雨潇潇》获文化部青年优秀创作奖

  1986年《孙中山》先后获第十届 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故事片奖,广播电影电视部1986年、1987年优秀故事片奖,第七届 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等8个奖项

  1988年被授予广东省职工先进生产(工作)者称号

  1991年《周恩来》(上、下)获广电部最佳故事片奖、百花奖最佳故事片奖及最佳男主角奖,金鸡奖故事片特别奖及最佳男主角奖、最佳化妆奖等奖项。

  2000年《相伴永远》华表奖最佳影片提名,金鸡奖最佳女主角奖,美术奖。“五个一”工程奖

  2002年《邓小平》先后获第九届中国电影 华表奖优秀故事片二等奖、最佳男演员奖,第二十三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故事片特别奖,第二十六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故事片奖、最佳男演员奖和中宣部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第九届“优秀作品奖”)

  在2005年国家隆重纪念中国电影百年系列活动中,丁荫楠被国家人事部、广播电影电视总局授予“国家有突出贡献电影艺术家”荣誉称号(全国50名)。

  2012年,京剧电影《响九霄》获金鸡奖最佳戏曲片奖。“五个一”工程奖

  梦的缘起

  我最早是一个业余话剧演员,也是受我哥哥的影响,喜欢话剧,就参加了北京市工人业余话剧团,就是吴雪、金山、白凌等老前辈组织的一个业余话剧团,我参加了活动,不断受到当时是大师级的艺术家们给我的影响,那时候的艺术家对业余的年轻人特别热情。我参加话剧团是1959年,他们鼓励我,一定要去考学校,做个专业的演员。我去考学校的时候,有一个叫李维新的导演说,你当演员条件不好,不如去试试考电影学院或者戏剧学院的导演系。导演是电影灵魂,你要成为导演了,比作一个演员要了不起得多。其实当时的我的目的就是要想改变命运,就要上大学,对电影导演的概念还是很模糊,但我还是听了他的建议,去考电影学院。这里要特别感谢导演系的周伟老师,当时录取我得时候,有人反对,说我的文化课考得不及格,周老师说,“我觉得他有希望”,一共收了四个人带职生,那时候有淘汰制,一年一甄别,三年都及格了,才能正式留下来继续学习,所以我特别刻苦努力学习,补落下来的文化课。我们班十四名学生,共淘汰了四名。我非常感谢电影学院培养了我,使我具备了一个专业的职能,我才能踏上这条路电影之路,作为我终身的职业。

  梦的追逐历程

  1975年我调到珠影。我特别感谢珠影厂的领导孙长城,他对我有很大的培养,应该说没有孙长城的支持,我拍不成后来《春雨潇潇》、《逆光》、《他在特区》《孙中山》《电影人》,这几部奠定我中国第四代导演位置的电影。因为当时珠影的能拍电影的机会不多,导演却有四十几位,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呢,当时的我十分卖力,40岁了还做场记,别人不想去云南拍得野生动物考察纪录片,当时条件很艰苦,要到海拔5000米的原始森林里拍,很多人都害怕危险,推掉了,只有我勇敢地接受了这个任务。由于我的表现突出,获得了厂长孙长城的赏识。1979年,我和胡炳镏合作执导了《春雨潇潇》,获得了全国第一届青年电影创作奖。奠定了我作为导演的第一步。

  1981年我拍了第二部电影《流星》,结果却被枪毙了。因为电影中表现了一尊南丁格尔的雕像,因为护士南丁格尔具有国际主义精神,不分敌我都救护,是讲所谓“人性”,是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表现,当时政治环境还是很“左”的。其实这个电影只是一个爱情故事,作者是李威仑,就因为当时中央出了7号文件,要“清除精神污染”,认为我的片子有“自由化”倾向,我已经拍了99%的内容,快拍完了,剪了9本样片。当时,我们厂的党委书记蔡辉就坚决地枪毙了这个片子。最可惜的是把拷贝给烧了,如果不烧,现在还可以播放。最惨的是李威仑,当了一辈子编剧,一辈子没拍过电影,唯一的一次机会,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了。我整个人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痛苦,精神都有些快要发疯了,逢人就说,自己的片子没有问题,为什么会被枪毙,很不能理解。就在我人生低谷的时候,孙长城鼓励我说,放下《流星》,做《逆光》,编剧秦培春有一个本子,写一个年轻人处在改革大潮如何奋发的故事,这是一部宣扬民族自尊心的影片。听到这个,我立刻就从情绪的低谷走了出来,立即把秦培春请来,我们俩一块说服蔡辉党委书记,找来当时珠影最好的摄影师魏铎来掌镜,还有当时最火的男演员郭凯敏,女演员吴玉华。在上海连续奋战了半年,从春天拍到夏天,当时很多上海影人看了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丁荫楠能把上海拍得那么有味道。《逆光》得了一个金鸡奖最佳摄影奖,在艺术上取得了很好的成绩。

  梦的奋斗目标

  因为有《逆光》的成功,孙长城对我很信任,他说,我们珠影厂一直想当大厂,得出作品。老孙说我得拍一部全得姓珠的,编剧、导演、摄影、美术,都得姓“珠”,检验一下珠影厂行不行,在这个背景下,所以请我来导,我知道拍政治性的伟人电影特别难,因为关注这个电影的人太多了,到处都是提意见的。所以我和孙厂长说,“导这个戏,在艺术上不能够有任何干涉,你不能管我,我想怎么拍就怎么拍。”老孙说,“你怎么拍,我怎么支持你。”为了了解孙中山,孙厂长花了6万美金,让我们主创人员沿着“孙中山的人生路”,从广东翠亨村,到美国夏威夷,到南京,北京,全国各地……走了一圈。当时的6万美金不算少,走了一圈下来以后,突然燃烧起我对孙中山的崇敬之情。我们在学校里就十分崇拜苏联的史诗电影《海之歌》,《战舰波将金》《战争与和平》等。史诗电影在我心里始终是一个情结,而且我热爱孙中山那种“越挫越奋,越战越烈”的奋斗精神,伟人这种丰富的经历,丰富的智慧,伟大的壮举,对我的心灵有了强烈的撞击,我的梦想就是要拍出中国的史诗电影。真是太好了,正是我施展的时候,所以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拍好史诗伟人影片《孙中山》,后来经历了从筹备到拍摄,三年艰苦卓越的漫长过程,在孙长城的全力支持下《孙中山》这部电影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一上映就产生轰动的效果,获得第7届金鸡奖最佳故事片奖及最佳导演奖等8个单项奖以及第10届百花奖最佳故事片奖等多项大奖。这成为我后来拍摄伟人传记片的发端。

  199 0年我又拍摄了《周恩来》,更是空前轰动,不仅获奖,在票价为2元的时代还创下了2亿多元票房。后来我形成了一个信念:一个人不可能做很多事,能做好人物传记影片、反映中华精英的影片也是很有价值的。自此树起了“拍摄伟人影片”的品牌。 到后来,我又接连拍出《邓小平》《鲁迅》《相伴永远》等一系列伟人人物传记片,确立了我在中国人物传记片类型的影坛地位。

  一个导演的成长是很不容易的,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助力,才能得到好的机会施展,这个助力不光有电影厂,制片人,还要有国家的支持和党的关怀爱护,没有这些条件,我也不可能拍出这些伟人电影。

  我今年已经76岁了,从1961年9月考入北京电影学院学习电影导演开始,我有幸在中国电影百年的历史中度过了49个春秋。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岁月短暂而漫长,我从来没有一刻动摇,不敢怠慢地劳作着。

  我依然,保持着对电影的痴迷与崇敬之心,就像第一天踏进北京电影学院大门时的心情一样。

  我依然,崇拜着为中国电影的发展与进步做出不朽贡献的一个个光辉的名字。

  我依然,沉醉于创作的冲动之中而没有丝毫虚情假意。

  我依然,怀着极大的好奇心,去发现不断更新的电影理念,紧跟上迅跑中的电影脚步。

  我依然,不会忘记在我的电影生命中,一次次给过我帮助与合作的国家领导人、投资人、艺术家、专家及许多朋友们。

  我依然,走在通往外景地、摄影棚、剪接室、录音棚、电脑特技车间、试映厅的道路上…… 

  我依然,继续着我的电影梦……

丁荫楠

2013年8月25日

“艺坛大家”是中国文联的品牌项目之一,起始于2004年,至今已拍摄老一辈著名文艺家100余人,涉及戏剧、电影、音乐、美术、曲艺、舞蹈、民间文艺、摄影、书法、杂技、电视等多个艺术门类,部分专题片先后在中央电视台、地方电视台播出,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这次通过中国文艺网的网络新媒体平台集中发布推送,是适应网络时代传播发展趋势,充分利用网络新媒体优势开展宣传推介的一次重要探索。这一品牌项目致力于回顾总结我国当代艺坛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的艺术成就和人生历程,搜集抢救他们的珍贵音像资料,既努力为文艺工作的后来者打造一部生动教材,也力争为中华文艺保存一批宝贵的艺术人文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