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师和总动员 

——回忆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 

　　为庆祝新中国成立65周年和中国文联成立65周年，中国文联于今年4月底面向社会启动了“文联记忆”大型征文活动，并于5月底在本报开设“文联记忆”专栏。几个月来，各地文艺家与文艺工作者积极参与，踊跃投稿，撰写了大量情真意切的文章，回眸文联往事，追忆文艺前辈，书写文联工作的点点滴滴，并为文联发展建言献策。在本栏目结束之际，特向支持本栏目的诸位作者一并表示深深谢意。由于栏目版面所限，只能选发部分作品，难免遗珠之憾。有关文章将另文发表。 

　　——编 者 

　　有些老同志回忆起第一次文代会的情景，深情地说，如果说第一次全国文代会是在新中国成立前夕解放区文艺工作者和国民党统治区文艺工作者的大会师和总动员，开创了新中国人民文艺的新纪元，那么，第四次全国文代会，则可以说是我国新时期各路文艺大军的一次大会师和总动员，标志着我国社会主义文学艺术事业进入一个新的历史阶段，都有着重大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

　　一九七八年五月，中共中央批准中国文联和各文艺家协会恢复工作之后，文艺界就盼望早日召开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把遭受林彪、“四人帮”摧残的文艺队伍重新组织和调动起来，为发展我国社会主义文艺事业贡献力量。这一天终于盼来了。

　　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的情况，特别是邓小平同志代表党中央、国务院向大会致《祝词》时的感人情景，至今记忆犹新。一九七九年十月三十日下午二时许，出席文代会的三千多位代表怀着喜悦和兴奋的心情，陆续来到北京人民大会堂。其中有成绩卓著的文坛老将，有初露锋芒、朝气蓬勃的后起之秀，有各民族的作家、艺术家，也有台湾和香港、澳门进步的爱国文艺家。大会堂里一片欢声笑语，喜气洋洋。有许多代表久别重逢，倍感亲热，有说不完的话语；提起被林彪、“四人帮”迫害致死的同志和朋友，大家深感痛惜和思念，更激起对林彪、“四人帮”的仇恨。大会会场布置得庄严、朴素。开幕前十分钟，全体代表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静候大会开幕。党和国家领导人叶剑英、邓小平、李先念等莅临大会。当邓小平同志刚刚出现在主席台上的时候，全体代表便自动地站起来，响起经久不息的暴风雨般的掌声。邓小平同志连连挥动双手，让大家落座，但大家积蓄在心中的难以言表的激动而又复杂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使掌声回落下来，一直到大会主席宣布大会开幕，请代表们坐下，大家才坐下来。我和许多代表一样，激动得热泪盈眶。大会主席请邓小平同志代表党中央、国务院向大会致《祝词》时，会场里又一次响起热烈的掌声。《祝词》肯定了新中国成立十七年来广大文艺工作者的积极努力和所取得的成绩，推倒了林彪、“四人帮”强加给文艺界的诬蔑不实之词，赞扬了近三年来文艺工作者所做的新贡献，阐明了新的历史时期文艺工作面临的形势、任务和党的文艺路线、方针，高瞻远瞩，实事求是，论述精辟，特色鲜明，具有很强的说服力、感召力，又极为亲切感人。他深情地说：“人民是文艺工作者的母亲。”“人民需要艺术，艺术更需要人民。自觉地在人民生活中汲取题材、主题、情节、语言、诗情和画意，用人民创造历史的奋发精神来哺育自己，这就是我们社会主义文艺事业兴旺发达的根本道路。”“我们的社会主义文艺，要通过有血有肉、生动感人的艺术形象，真实地反映丰富的社会生活，反映人们在各种社会关系中的本质，表现时代前进的要求和历史发展的趋势，并且努力用社会主义思想教育人民，给他们以积极进取、发奋图强的精神。”他同时指出，“雄伟和细腻，严肃和诙谐，抒情和哲理，只要能够使人们得到教育和启发，得到娱乐和美的享受，都应当在我们的文艺园地里占有自己的位置。英雄人物的业绩和普通人的劳动、斗争及悲欢离合，现代人的生活和古代人的生活，都应当在文艺中得到反映。我国古代的和外国的文艺作品、表演艺术中，一切进步的和优秀的东西，都应当借鉴和学习。”他要求“各级党委都要领导好文艺工作”。并明确指出，“文艺这种复杂的精神劳动，非常需要文艺家发挥个人的创造精神。写什么和怎样写，只能由文艺家在艺术实践中去探索和逐步求得解决。在这方面，不要横加干涉”等等，讲得多么好呵！真是句句都讲到人们的心坎上，引起强烈的反响，不时为大家的掌声所打断。当小平同志最后讲到“我们相信，大会以后，同志们一定会拿出越来越多、越来越好的艺术成果，向祖国和人民汇报。谨祝大会成功”的时候，全体代表又一次站立起来，长时间地热烈鼓掌，以表示对他的敬重、爱戴和感激之情。大会主席宣布休会后，大家的心情仍然久久不能平静。我在人民大会堂参加过多次有党和国家领导人出席的大会，但极少见到如此热烈、如此感人的情景。我同许多同志的感觉一样，《祝词》犹如春风化雨，温暖和滋润着人们的心田；犹如指路明灯，照亮了人们前进的方向和道路；犹如进军的号令，鼓舞和激励着各路文艺大军，团结奋进，不断攀登社会主义文艺的新高峰。

　　随后，各代表团对《祝词》进行了热烈讨论。曲艺方面的代表和其他方面的代表一样，争先恐后地发言，衷心拥护邓小平同志的《祝词》；一致认为，《祝词》丰富和发展了毛泽东文艺思想，是邓小平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指导新时期文艺工作的纲领性文件，一定要认真学习，认真贯彻执行。曲艺界的代表还激动地说，小平同志在《祝词》中不但热情赞扬了粉碎“四人帮”三年来曲艺的成绩，而且把曲艺放在重要位置，表明了小平同志对群众喜闻乐见的民族民间文艺的重视和实事求是的精神，使人感到格外亲切，备受鼓舞。他们说，新中国成立以来，在文艺为最广大的人民群众服务、首先是为工农兵服务的方向和百花齐放、推陈出新的方针指引下，曲艺艺术取得了划时代的发展和进步，在人民文化生活中发挥了积极的作用，的确应当重视和发展。

　　在文代会开幕式上，由茅盾致开幕词，讲明这次大会的重要意义和要求。大会宣布了被林彪、“四人帮”迫害致死和身后遭受诬陷的作家、艺术家名单，全体代表起立致哀。十六日下午，举行闭幕式。宣布文联主席、副主席选举结果：茅盾当选为名誉主席，周扬当选为主席，巴金、夏衍、傅钟、阳翰笙、谢冰心、贺绿汀、吴作人、林默涵、俞振飞、陶钝、康巴尔汗当选为副主席。夏衍致闭幕词。大会在热烈的掌声中胜利闭幕。

　　全国文代会期间，安排了多次文艺晚会，演出了舞剧《丝路花雨》《召树屯》，话剧《报春花》《神州风雷》《唐人街上的传说》《权与法》，京剧折子戏，放映了多部优秀新片，组织了歌舞晚会、曲艺晚会，展示了文艺工作的新成果，丰富了代表们的文化生活。同时，北京和各地的媒体对大会进行了大量的持续的宣传报道，有力地扩大了这次文代会在国内外的影响。

　　还使我难忘的是，历时十七天的文代会，于十一月十六日下午闭幕后，华国锋、李先念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了文代会全体代表和工作人员，并合影留念。晚上，中共中央宣传部、文化部在灯火辉煌的人民大会堂宴会厅联合举行盛大茶话会，招待出席第四次文代会的全体代表，庆祝这次具有历史意义的文代会胜利闭幕。党和国家领导人同三千多名代表欢聚一堂，表示热烈祝贺并亲切问候、交谈。这天晚上，大家兴高采烈，以茶代酒，频频举杯，为庆祝文代会的圆满成功，为这次盛况空前的聚会干杯！我同大家一起度过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在大会期间和茶话会上，我与许多同志和朋友交谈，一致认为这次文代会和各协会代表大会都非常成功。有些老同志回忆起第一次文代会的情景，深情地说，如果说第一次全国文代会是在新中国成立前夕解放区文艺工作者和国民党统治区文艺工作者的大会师和总动员，开创了新中国人民文艺的新纪元，那么，第四次全国文代会，则可以说是我国新时期各路文艺大军的一次大会师和总动员，标志着我国社会主义文学艺术事业进入一个新的历史阶段，都有着重大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参加文代会，也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大家都觉得十分荣幸，同时深感责任重大，前进的路还很长，工作还很艰苦，必须增强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做出坚持不懈的努力。

　　第四次文代会距今已经三十五年，邓小平同志的《祝词》，依然在我的耳边回响，指引和鼓舞着我们前进；这次文代会体现出来的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发扬民主、团结奋进的精神，还需要我们继续发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