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会】文艺界委员的“七个梦”
发布时间:2013-03-11

  刘兰芳的“曲艺振兴梦”  

  作为中国曲艺家协会主席,刘兰芳委员最大的梦想是要把民间曲艺保护好、传承好。

  “我有提案。现在中国有两所中等专业曲艺学校。一所在苏州,苏州评弹学校;一所在天津,北方曲艺学校。苏州评弹团现在发展得不错,校园环境、教学质量都 很好。相比之下,北方曲校就太寒酸了。”刘兰芳委员说,“前不久,我去天津参观考察,‘很惨’,现在叫天津艺术职业学院曲艺系,校园破旧、狭窄,把职工宿舍盖在学校里——还不如周围民宅!唯一的一个排练厅也出租出去了……”刘兰芳委员描述着她所看到的北方曲艺学校的现状。

  坐落在天津的北方曲艺学校,被艺术界称为“曲艺的摇篮”。它成立于1984年,是在陈云同志的直接关怀下建立的。据说1984年,陈云同志大年初一接见部分曲艺界人士,不久北方曲校奠基。30年来,北方曲校为中国的曲艺舞台输送了大批艺术人才,该校现在仍有学生400余位。

  描述过天津曲校现状后,刘兰芳委员不无忧虑地指出,曲艺是中国艺术的源泉,很多其他艺术形式都是在曲艺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中国曲艺有四五百个品种,现在只剩100多种活跃在舞台上 了,很多大鼓书都面临着失传的危险。特别是北方曲艺,现在演员凤毛麟角,“如果我们再不重视这个问题,很多曲艺种类都要消亡了!”

  那么,如何重视、扶持曲艺?“一方面要大力扶持曲艺教育,一方面要加大对曲艺的宣传力度。”刘兰芳委员建议,像每年的春节晚会,能否加进一些传统曲艺节目?毕竟,相声还不能代表中国曲艺的全部。

  冯远的“美术走出去梦” 

  在全国政协委员、中国文联副主席冯远心里,有这样一些画面挥之不去。“我在欧洲某国一个非常漂亮的博物馆,看到了他们展出的中国文物,这些文物全部都是残片,且为三四流水准。在著名的西方国家博物馆里,基本上看不到中国近现代大师的作品。我当时就想,在中国观众对从西方美术馆里请来的印象派和凡·高画作 趋之若鹜的时候,为什么我们最优秀的作品不能在那里赫然入列?为什么难以在国外一流的场馆展出?”

  多年来从事文化管理工作的冯远委员告诉记者,在对外美术交流中,我们的原材料好,但由于策划组织和包装处于粗糙和急于事功的状态,导致花钱不少,成效却不明显。“我期望有一天,在世界一流的演出设施和展览场馆里,能够经常看到中国最好的艺术作品。”

  “文化交流的核心是人与人心灵的交流,在这样的交流中,我们不能光说自己的话,却没有对人类共有价值的尊重与理解。”冯远委员期望,在哲学社会科学领域,应该有一大批研究文化艺术的专家学者,通过请进来、走出去,在文化价值观上与西方展开交流和交锋。“我们首先应寻求共同点,然后再将中华文化和而不 同、同中存异的价值理念传播出去,让对方了解、理解、进而愿意倾听、接受中国的艺术。”

  徐沛东的“国家形象梦” 

  著名作曲家徐沛东委员期望对外文化的交流能够承载起国家的形象。在近年参加的交流活动中,他发现了很多“问题”。

  “‘乱象’及其背后的各方利益博弈令人堪忧。”徐沛东委员说,“单以艺术演出状况为例,就足以揪心。一些基于牟利为目的演出,忽视艺术质量,内容、形式、表现手段‘天生’不足,在审美相对苛刻的西方观众中往往铩羽而归;有的则全凭资本推动,志在‘赚名’、‘镀金’,结果落得以‘恶名’收场。”

  更让人忧虑的是,相当一部分被“送出去”的交流项目,被纳入政府或者行业的“政绩”,直接导致作品不重文化之“质”,只重交流项目的“量”,音乐领域泥 沙俱下、鱼龙混杂,使外国受众对当代中国文化生态感到失望。他说,这样一来,不但文化的“国家形象”难以确立,就连纳税人的钱也被一点点剥蚀!

  徐沛东委员期望,把通过文化艺术交流进而树立和宣扬国家形象作为一个基点,真正遴选出的一批品牌的、充盈着丰富国家意识的好作品拿过来,再“送”出去。他说,这样的作品才能承载起我们的“国家形象”。

  言恭达濮存昕的“文化生态梦” 

  江苏的著名书法家言恭达委员的梦想,是保护好农村文化生态系统,留住中国乡土文化的根脉。他指出,民间文艺团体本来活跃在农村基层,为农民的文化生活服务,是农村文化生态系统中的自然之物,但近年这种自然的文化生态却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

  资料显示,近年江苏省有100多个民营演出团体,迫于生存而相继改行。言恭达委员说,国家要建设广大农村的文化消费市场,就必须避免这样的破坏。

  “中央近年在公共文化服务上的投入较大,但我认为一定要适度。大的节点上的投入是可以的,但也要节俭,平时则不必。”言恭达委员说:“因为,它可能破坏 整个农村演出市场的平衡。国家的投入,多数交给国营剧团,民营剧团享受不到这些优惠,只好自生自灭。”言委员说,此外,还会造成演出团体演出水平的下降、 农民的文化消费习惯难以形成、农村文化市场培育艰难等问题。

  濮存昕委员同意言恭达的看法,“国家在公共文化上的投入,最好用于培养文化 市场”,他说,现在人们常说,要关心自然生态的保护,要关心企业环境的保护,其实文化生态也需要保护。现在,文化政策的顶层设计者应该好好思考这个问题, 只有保护好广大农村的演出市场,它才能在文化体制的转换中真正地发挥作用。

  赵汝蘅的“文化民主梦” 

  让每一位公民都享有文化消费的权利!“文化民主”是著名舞蹈家、出演过芭蕾舞《红色娘子军》的赵汝蘅委员的梦想。

  现在,好的演出太贵了!她说,“有一次,我想请朋友看戏,想买好的票,到国家大剧院一看,800多元。加我们一家四口,一晚上就得消费我工资的三分之一多。这样的消费有几家能承受,又能承受几次呢?”她问。

  赵汝蘅委员认为法国对文化的投入方式是可以学习的,“在那里,财政的百分之一明确要投入到文化上,这笔财政拨款,每一项做什么,也分配得非常细致。如在各地建立舞蹈中心,既管创作也管生产链,创作之后能够到剧场演出,保证有观众。”

  何谓产业链?这是针对“让观众最终能走进剧场而说的,艺术要培育观众。”赵汝蘅委员说,让老百姓掏得起钱看演出,这一点上国家要有相应政策。在法国“票价150欧元的演出,老百姓交20欧元就可以了!”赵汝蘅委员感慨,“前面提到的800元的票,如果国家能补贴一半或三分之二,很多人就可以享受到这个演出了。”

  让更多的人消费得起文化,赵汝蘅委员这样期望着。

  周予援的“儿童戏剧梦” 

  这几年,全国政协委员、中国儿童艺术剧院院长周予援走遍祖国大江南北,给孩子们带去欢乐的同时,也更深刻感受到戏剧对儿童的重要意义。他说:“让全中国每一个孩子都能看到儿童剧,是我们儿童戏剧工作者的梦想,也是我的梦想,更将是我持之以恒的追求。”

  “我希望未成年人能够身心健康,戏剧能给未成年人带来心灵的净化,具有不可替代的特殊作用。”周予援委员认为,儿童剧用讲故事和现场互动的方式,和孩子是零距离的,孩子可以参与其中,用寓教于乐的方式让他们体会到真善美。未成年人的人生观价值观正在形成当中,心灵开启至关重要,这也赋予儿童戏剧神圣的使 命。“有一位专家说,一部优秀的儿童剧能胜过一百节思想品德课,就是这个道理。”

  去年,中国儿童艺术剧院的《特殊作业》走进了西藏。这部戏讲的是给孩子布置一份特殊的作业:回家后给父母洗一次脚。周予援介绍,这部戏想告诉孩子们要懂得感恩。演出结束后,很多孩子回家自动地写了日记,交给老师,学校还把这些日记寄到了剧院。“看到孩子们的话语,特别亲切,优秀艺术作品一旦扎根在孩子心里,对他的一生都有帮助。”周予援说。“未成年人的心灵 健康值得我们关注思考。我们每个人都有中国梦,现在的孩子将是未来中国梦的中坚力量。”

  王兴东“让世界看到中国人的梦” 

  作为电影《建国大业》和《辛亥革命》等著名影片的编剧,王兴东委员说,我是电影人,通过色彩斑斓的光影,通过生动鲜活的人物形象,把我们对真善美的诠释 幻化在屏幕上,让全世界看到中国人的内心感受和中国人的思维想象,让全世界为我们的情感和故事所感动,让全世界看到中国人的美好梦境——这就是我的“中国 梦”!

  刚刚在奥斯卡颁奖典礼上获得了四个奖项的李安导演,让王兴东委员在今年的政协会议上屡次感慨万分。王兴东委员指出,李安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就向世界展现了一个华人的美好梦境。它把灾难、人与自然结合在一起,通过坚强的抗争和努力,最终踏上了理想的彼岸。将这个不可思议的梦展现给世界,并让人们相信了这个不可思议的梦境,这本身就是一个成功的梦!

  王兴东委员说,《少年派的奇幻漂亮》已是李安导演第三次获得奥斯卡奖了。他第一部获奥奖的作品《卧虎藏龙》,向世界打开了一扇中国电影的大门,将中国传统文化完美地展现给世界并让世界接受了,这不能不让我们电影人思考,在当前推进文化繁荣发展的背景下,应当怎样做好中国的电影之梦?那是一个艺术之梦,也是一个理想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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