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此纪念抗战胜利60周年之际,徐贵祥“谨以此书献给那些懂得‘国家’含义并为之英勇战斗的人们”。60周年一个甲子,中国人最看重的日子。那一场在我们的民族史上以惨烈开端、以狂欢告终的战争,它的功绩,它的教训,永远铭刻在心底,已经凝聚为国魂:“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这一句铿锵在国歌里的召唤,将成为世世代代子子孙孙传承无尽的血脉精神。在这隆重纪念时刻,以史为鉴,鉴往知来,《八月桂花遍地开》以每年八月遍地盛开的桂花为衬托为象征,表现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展开如火如荼全面抗战的壮丽情景。它是战斗的歌,是赞颂的歌,并且还是一声沉重的警钟。
我已读过诸多抗战题材作品,但还未曾看到像这样以写隐蔽的斗争为主线、以写日寇和汉奸为重要人物的小说。在这部书里,作者刻画了一系列读者尚不了解因而颇难臧否的人物,编织了一连串读者从未得见因而很难猜想的情节。它写的是:在敌人心脏里作战,跟人鬼莫测者周旋。首先得保护自己,同时要认清敌人,跟敌人捉迷藏,把他引进伏击圈。犹如戴着镣铐而运筹帷幄,站在刀尖上调兵遣将,其艰难和凶险,是可以想见的。
主人公沈轩辕,我新四军高级将领,以国军苏鲁皖战区少将身份,赴任陆安州行政公署专员兼警备司令。但陆安州已陷敌手,他便又以酒业巨擘古井坊传人身份,当上了敌伪“亲善政府”的市长。就是他,以不卑不亢的态度、亦商亦绅的风度,迷惑得日酋眼花缭乱,最后成为了他导演下的瓮中之鳖。在如此高的级别上、如此大的范围内,表现我党地下斗争大智大勇的,军事文学近年作品只有这部长篇小说。
作品成就的突出特点,也在于成功塑造了敌人的形象。驻屯军司令松冈大佐,并非头脑简单的杀人恶魔,而是个学了些中国文化的“中国通”,又装作一名优雅的“绅士”模样,偏结交葆有民族自尊心的中国人,鄙视那种摇尾乞怜的汉奸。为搜寻隐蔽抗日武装,日寇下士官干部候补生荒原冈木,秘密深入天茱山林。这是一头皇化思想融入血液、军国主义浸透骨髓的人皮禽兽,他只在为显示武士道时奸杀中国民女。而那民女眼中流露无奈的光,却唤起了虽也是精神动物却“只想喝一碗热汤”之二等兵岩下的尚未完全泯灭的人性。岩下杀死了荒原,这是一场下意识的人与兽的搏斗,这也是一页原始性的善与恶拼搏的历史。它让我们既看到了人性复归的希望,也找到了至今仍制约着一个民族不肯“认罪”的根源。
作者不希望读者看到的仅仅是精彩的故事,他更要读者从这部书了解历史,了解我们的今天和明天,从中看出浇铸我们民族坚强性格的希望之光。他写出了创造历史的人,深情地礼赞了这些创造历史之人的精神。尽管敌寇凶如虎,只要“把拳头攥起来”,我们就是猛醒的雄狮。他说:“没有谁能拯救我们,只有我们自己。”
“把拳头攥起来”,这形象,这意向,就是国歌基调的声音:“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这悲壮而雄伟的旋律,每一天都会激励着每一个中国人。60年过去了,经历过那段历史的老人不会忘记,不会忘记为胜利而牺牲的先烈;没有这段历史经历的年轻人也该牢记,牢记教训:“没有谁能击倒我们,除非我们自己。”那么,阅读这本书吧,重温抗战历史,也是一种庄严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