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与创新：刺绣玩出新花样
——“2018潮州国际刺绣艺术双年展”观察
用丝线绣出的“木兰花”悄然绽放、“游鱼”身上闪动着粼粼波光……2018年12月20日至2019年1月5日，这些令人称奇的作品亮相于广东潮州举办的“2018潮州国际刺绣艺术双年展”，向人们展示古老的刺绣艺术在新时代焕发的勃勃生机。
本次展览由中国纺织工业联合会驻潮州传统工艺工作站主办，以“刺绣与当代生活”为主题，分“生活·时尚”“传承·振兴”“融汇·超越”3个专题，荟萃来自中国、日本、韩国、波兰、加拿大、美国等13个国家的176名作者的249件作品，展示富有时代特色的刺绣艺术，探寻传统技艺融入当代生活的方式与路径。
传统刺绣寻求突破
刺绣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传统手工艺之一，当现代艺术与传统工艺结合时，将迸发出怎样的火花？
在“融汇·超越”展区，72岁的杭绣工艺美术大师陈水琴带来了作品《鲤鱼睡莲》。原作是色彩丰富、对比强烈的丙烯画，为了用刺绣表现出色彩效果，陈水琴研发了一种新的杭绣技法——华彩绣。“绘画艺术在与刺绣艺术互动时，刺绣者必须对绘画有充分的理解。”作为一个偏爱传统绣法的刺绣人，她认为，传统不能丢，但同时也要不断创新。
其实，文人画与刺绣的互动早在明朝就有了，入选首批国家级非遗名录的顾绣就是代表之一。在“传承·振兴”展区，工艺美术大师钱月芳带来了作品《群鱼戏藻》，用丝线将水墨画的浓淡变化展现得淋漓尽致。40多年来，钱月芳一直坚持顾绣传统绣法，在她看来，刺绣也是对画作的再创作。“手工刺绣过程中，每一步都有设计，这是机械无法取代的。”钱月芳说。
本次展览不仅提供了海内外刺绣大师交流的平台，更向世界集中展示了潮绣技艺。作为粤绣的一个分支，潮绣不仅服务于戏曲表演、庙堂祭祀，更作为婚纱晚礼服的重要装饰为潮州经济发展贡献着力量。在潮州市潮绣研究所里，国家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孙庆先向记者介绍了潮绣近年来的诸多创新：立体双针的新绣法让松针根根直立起来；《金龙鱼》的新图样非常适合潮绣金银丝线较多的特点，自研发上市便备受市场青睐。“只有传承没有创新，就会把传统也丢了。”孙庆先希望潮绣能更多地和其他艺术门类合作，以激发潮绣的活力。
外国作品提供新思路
相较于中国刺绣作品对技法的看重，在国外，刺绣更多的是作为设计元素和讲故事的工具而存在。
巴基斯坦当代艺术家玛苏玛带来的刺绣作品《兵马俑》综合运用丝、麻、棉等多种材料和丰富的色彩展现其对秦始皇陵兵马俑的理解，同时还将古老的俾路支和信德（均为巴基斯坦城市）刺绣剪下来，缝在肩部形成拼贴，展现了两国历史文化的交融，以及在新时代“一带一路”倡议下双方的友好互动。
“外国刺绣艺术家的创作思路、表达方法以及最终的艺术目标和中国刺绣艺术家不太一样。”“融汇·超越”展区策展人、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林乐成说，“一些普通的事物，在外国艺术家眼中都会变成一种可以表达和叙述的对象，我们看了也会有启发。”
来自美国的玛丽亚·贝里斯泰勒带来的作品《麦克叔叔》融合了棉线、珠子、纽扣、帆布、涤纶、麂皮、羊毛等多种材质来展现人物形象。玛丽亚表示：“希望通过作品来讲述人的故事。”
在韩国，刺绣是传统生活的一部分，现在依旧用在孩子的周岁宴和新婚礼服上。韩国水原大学美术学院工艺设计学教授张英兰带来的是30多年前的一组儿童周岁宴的刺绣服饰，她说：“我希望通过儿童服饰让大家意识到生命的珍贵。”此次展览给她的最深感受就是要把传统的刺绣艺术保留下来，和现代需求相结合，“这一点在韩国和中国同样重要”。
提高刺绣设计研发能力
据展览组委会介绍，2018年11月上旬，全国各地汇集到潮州的作品大概有350件，经过评审，只有180件作品入选，近50%的作品落选，其中有近40件作品是因为知识产权的问题而被淘汰。
“这40件作品的图案有的用了书画家的书画作品，有的用了摄影家的摄影作品，还有的用了出版物中的图片，但又不能提供相关的版权授权证明。”世界手工业联合会前执行主席王山表示，刺绣从业者应该提升知识产权意识，依法护业也是当今社会发展所需要的。
“通过此次展览，我们意识到设计研发能力成为刺绣行业的最大弱点和制约行业发展的瓶颈。”总策展人李当岐说。
要提高设计研发能力，刺绣艺术的传统教学和美术学院的现代教育贡献着不同的力量。“传统师带徒式的教学方式，注重从材料、工艺、手段方面进行技艺传承，而现代教育视野更宽广，美术学院更加重视设计理念，在非遗传承过程中注重挖掘整理能为现代设计所用的元素。”本次展会策展人之一王凯说，目前，双方正在积极谋求合作。
在服装设计师杨贝贝眼中，中国的刺绣文化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她经常将刺绣运用到自己的服装设计中。“一件好的时装，有了相得益彰的刺绣，就仿佛被赋予了灵魂。”杨贝贝表示，作为一名策展人，她希望将中国的刺绣服饰带给世界，让绣娘对话服装设计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