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人民的艺术家”？刘文西用他60余年的艺术创作生涯来作答：“‘生活是艺术的土壤，人民是艺术家的母亲’，这一熟而又熟的简单道理，却需要付出毕生的努力去实践、去体会。”领袖、人民、生活这三个关键词贯穿他的一生——作为第五套人民币票面毛泽东画像的创作者，他被称为“14亿人看得最多”的画家；他一生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终身扎根西北黄土地，深入人民生活，被誉为“人民艺术家”；他开创了具有鲜明地域特色和时代特色的“黄土画派”。如中央文史研究馆副馆长、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美协名誉主席冯远所说：“作为一个镌刻在中国美术史上的人物画家，他的作品超越了当时那个时代，感动人心，今后也会感动后来人。”

　　10月10日，由陕西省委宣传部、中国国家博物馆、中国美协、中国文化艺术发展促进会、西安美术学院共同主办的“艺术为人民——刘文西艺术大展”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开幕，展览展出200余件刘文西的美术作品及手稿、文献、照片，全面丰富、系统有序地回顾了刘文西作为“人民艺术家”的初心与使命。

　　满腔热情绘领袖 

　　刘文西1933年生于浙江嵊州，1958年毕业于浙江美术学院，后分配至西安美术学院任教。曾任中国文联第六届全国委员会委员、中国美协副主席、陕西省文联副主席、美协副主席、陕西国画院名誉院长、西安美术学院名誉院长等职务。

　　领袖题材美术作品在刘文西的创作中占有重要地位，尤其是他描绘毛主席的艺术形象作品成就最为突出，甚至得到毛主席的好评。“刘文西深入革命历史塑造了革命领袖的风采，特别是以表现领袖和人民在一起的视角来体现党和人民的鱼水情深，由此他的作品深受群众喜爱。”中国美协主席、中央美术学院院长范迪安说。

　　刘文西并未真正见过毛主席，为再现毛主席的音容笑貌他另辟蹊径，除了学习毛主席的著作，领会毛主席的精神气质以外，他还长期深入延安，徒步走遍毛主席转战陕北期间去过的所有地方，了解历史事实。“尽可能熟悉具体资料，好像自己一直跟在主席身边，什么时候都在场一样。”刘文西曾说，仅代表作《毛主席与牧羊人》，画中为表现毛主席的气质他就用了5年时间创作。

　　刘文西在自己撰写的《深入生活的点滴体会》一文中曾回忆和同伴去米脂、佳县一带追随毛主席足迹的情景：“我们就不坐公共汽车，严冬季节我们背着被子、行装从佳县沿着山路走到米脂。走了一百多里，我们边访问边画画。第一天下午离开佳县朝米脂方向走去，天已漆黑，路也认不清了，走了好久也不知去向，后来远远传来了狗叫声，我们高兴地知道前面一定有村子或人家。摸着夜路高一脚低一脚继续往前走，来到了村口，一转弯，见到了窑洞的灯光，我们高兴地进入窑门，问这是什么地方，他说是神泉堡。正是我们要访问的地方，就在这小小的山村，毛主席、党中央转战时曾经住过，并在这里发表《解放军宣言》。我们放下行李，当天晚上就找到当时了解情况的老乡，谈到毛主席、党中央在村上如何关心群众、严守纪律，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种追寻是艰苦的，严冬寒冷，睡在冰炕上，忍受饥饿和恶劣天气，要克服种种想不到的困难，但刘文西把它当作是对自己的磨炼，甚至以此加深对生活的体验和联想，“虽然在生活上看来是艰苦，但却心情愉快”。这也使他的创作不再只是对生活的一般描摹，而成为历史、现实和艺术三者的统一。在《毛主席与牧羊人》《毛主席到陕北》《历程》《解放区的天》《转战陕北》《道情》《东方》等作品中，毛主席或伟岸、或深思、或与群众拉家常、或与百姓谈笑风生，真实再现了领袖的形象，还原了革命历史现实。刘文西的这类作品无论是数量、艺术高度还是影响力，在当代人物画中鲜有人及。

　　为人民创作，到人民中去 

　　上世纪50年代初，刘文西在老师王琦的指导下学习了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从此“讲话精神”成为刘文西一生艺术实践的思想原点，他曾说：“原来只是把学画当作一种兴趣、一种爱好，并不知道文艺是什么。学习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之后，我才知道画画要与工农兵结合，与工农兵交朋友。十年八年不行，我要一辈子像毛主席说的那样，为人民创作，为人民服务。”他踏遍陕北的沟沟峁峁，以严谨的造型和粗犷阳刚、淳朴浓烈、气势雄健的笔墨语言塑造了众多极具思想性、时代性、典型性的人物形象，开创的具有鲜明地域特色与时代特色的“黄土画派”，已成为当代中国画坛的艺术劲旅。

　　中国美协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徐里和刘文西有着20多年的交往，刘文西生前关于创作的几句话让他记忆犹新：“你要创作吗？到生活中去。你要激情吗？到人民中去。他们会启示你怎么创作，路该怎么走。”刘文西几十次到陕北深入生活，他曾说：“那里的一草一木，那里人民的一颦一笑，都已深深地印在我的脑中。遇到春节，我干脆就在老乡的土炕上过。我把乡亲们当作养育自己的父母，乡亲们也把我当成自己的儿子……他们的形象经常浮现在眼前，使我激动，使我感动，让我永远不忘要以最美好的作品奉献给这片土地。”

　　刚劲奔放的《安塞腰鼓》、淳厚朴素的《米脂婆姨》、聪明勤劳的《绥德的汉》……刘文西用画笔记录了生活在这片黄土地上的劳动人民的生活状态，其笔下的人物神态各异、生动形象、自然舒展，画家不在生活中是画不出来的。“有的表现对象他一画就是40年。作为人民的画家，他和陕北几千个老乡都成了好朋友，大家都把他当做自己人。他身体力行地做到了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刘文西的学生、中国文化艺术发展促进会会长杨晓阳说。

　　而今天刘文西的艺术带给我们感动之余，也给了我们以启示，如冯远所说：“无论社会怎样发展，艺术的终极关怀是人，是人文，它不会改变；科技再昌明，没有能够超越现实生活经验的艺术想象力和创造力，即使是我们进入一个完全智能化的时代；作为一个连接了此岸和彼岸的艺术家，作为一个精神财富的劳动者，刘文西有理由成为一个有理想、有道德、有情怀、有温度，同时还具有仁爱、悲悯精神的一个人，做不到这一点，他就很难成为一个优秀的人物画家，刘文西先生为我们作出了一个榜样。”